---讓肢體變的麻木以減輕所要承受的血心痛苦程度,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依韻的忍受力沒到能漠視血心發作痛苦的地步,盡管硬撐亦能抗過,但終究能減輕痛苦,還是要盡力去做的。或許,這也是一種懦弱吧
---差距,就是差距。你們這種貨色,永遠隻能被依韻踩在腳下!
---喜兒單手輕扶著一顆大樹,神色迷離的眺望遠空,輕風拂動著一身衣衫,兩行清淚,緩緩滑過妖美的臉龐,而嘴角,卻是仍舊含著淺淺微笑。誰有懂得喜兒的心思和感受呢?這淚,到底是為何而流,是替樂兒和殘忍溫柔的分離麼?誰又能知道呢……
---情衣單手扶著密室的門框,靜靜的凝視著依韻背影,好一陣子才輕歎著收回目光,折身返回密室。隻是那歎息,仿佛在娥眉山頂回蕩著經久不散般。依韻的感受和心思,到底卻又是如何呢?情衣的歎息,是懂了,還是因為不懂而歎?但這一切,又有誰明白呢……
---人是人,人不是人,人還是人。
---紫衫覺得依韻是對的,盡管為了武功而殘酷的對待著自己和身邊的一切,但紫衫仍舊認為依韻是對的。怎會不是對的呢?倘若依韻稍微懶散一點,稍微對自己放鬆一點,那麼此刻武功怎可能踏上新的台階,怎可能具備100%發動幾率的強製穿越,此刻又怎能在懸殊的可怕的人數比下如此從容不迫,出入如無人之境般呢?
---此刻的依韻是燦爛的,輝煌的,可除紫衫和指間沙外,場中的人,誰又知道,此刻的燦爛和輝煌,是有怎生對自己的殘酷作為代價換取而來呢?
---殺戮是罪,無論以任何借口和理由作為的依托,殺戮都是罪。依韻從不懷疑,江湖中人可以各種快意恩仇作為憑借和理由,作為支撐自己殺人的借口,甚至打著正義的口號,但依韻不可以也不需要,殺戮本就是罪,從來都是,但依韻願意承載這罪可能引起的一切後果,甚至,即使真有地獄,也不在乎,因為,殺戮的開始,便是依韻自己的決定,選擇,是必須作出承載的,依韻始終堅信。
---“哈哈哈哈……依韻?可笑嗎?紅色的世界,殺戮,是罪……可是這罪,在創造一個江湖無法理解的恐怖存在……可笑嗎?”
---我的意境出現破綻了?是的,我是不該存在任何超出自己控製的情緒波動的,為什麼我要如此恐懼?不,我沒有恐懼的理由,更不該如此激動,殺戮是罪,我早已決定去承載這罪,若幹年前,殺氣破千萬,金蛇還原的那刻起,狂笑的我,便已決定承載。
我是不該激動的,不該有破綻的,那,是會死的……有太多高手的沉沒,便是因為一個瞬間的情感衝擊引發的致命破綻,依韻絕不願步上這個後塵,竭盡全力,不斷試圖去抵擋一個個可能毀滅自己的瞬間,誰又知道能抵擋多久?依韻心神逐漸沉入忘我意境……
---摧毀一個別人不願意放棄的信念,非常難,建立一個信念,卻很容易,盡管這個信念的建立未必便能持久,但在建立的那一刻,卻毫無疑問是滿懷自信和熱情的。
---不是天才,那不是錯,倘若不是天才要自以為是天才,自以為樣樣可精,那便是錯了。但即使天才又如何?不等於無敵……依韻堅信。
---紫衫捧著依韻的衣衫裝備,在洞**一動也不敢動,仿佛鬆怕依韻分神似的,盡管,也許紫衫便是動了,依韻也許不會也不可能分神,但在紫衫而言,仍舊不願動。
人和人的遭遇,為何是那麼大呢?如同人和人的差距,為何越拉越大呢?紫衫如是問
---驀然丟了個無可救藥的眼神給迷惘,“跟狂過一樣沒得救!等你什麼懂得隻存在相對天才這個道理時再說吧,傻的厲害!”說罷取了本秘籍便欲踏處室廳,迷惘不依的住著驀然追問道“為什麼這麼說?你不說我怎麼懂!”驀然不耐煩的道“不懂就是不懂,別煩我練功!”說罷一揮手打開迷惘,徑自離去。
---別用你那愚蠢的腦袋和思維臆測我的想法,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
---依韻淡淡道“踏進江湖,本來就是在不斷抵擋著無數可能毀滅自己的衝擊,這無從選擇。小劍也好,喜兒也好,都是經曆過來的,都是憑實力抵擋住了無數衝擊,讓人在很長一段時期內再也不敢試其鋒芒,我又怎能例外?”
---“嗬嗬嗬嗬……最強,就是最弱,沒有破綻,就是處處皆破綻……不存,根骨是有上限的……”
---隻是因為喜兒本身站的太高,看到的東西,比起別人都更多,更遠,靈鷲宮可以失去任何人,但,絕不能失去喜兒,不存,對此再無懷疑……
---其實自己跟喜兒和小劍之間的差距,恐怕不止在於武功上,更在於對未來大距離的掌握,兩人都在這變化前後分別整出讓整個江湖震動的大手筆,隻有自己,卻是因此陷入更加不利的困境。依韻如是想,差距,就是差距……
---自己腳步蹣跚的猛然後退數步,大喝道“殺戮是罪!那又如何!?我的選擇,由我自己去承載!你不也是獨自承載至今嗎?!”喜兒微側過頭,神色顯得淒苦……
---嗬嗬嗬嗬……依韻?原來,我也錯了……如果,你死了,我會為你……舉行,血祭的……我會的……
---依韻停下步子,緩緩拔出紫宵劍,左指輕輕在劍身一彈,內勁激起的鳴音傳遍整座飄渺峰上下,依韻輕輕收劍入鞘。銘兒露出欣慰的神色。
---依韻側目注視著樂兒半響,開口道“我從不相信你會做對我有利的事情,所以,即使你不帶任何條件的告訴我,我也不會聽!”
---有時候,盡管明知道別人對自己不安好心,但卻仍舊不得不在相害之人的期待下去做,這很無奈……
---歌聲早已消失,湖邊佳人早已遠去,樹後的依韻單手按頭,右手五指深深插入樹身之中。腦海中紛飛著無數奇怪殺戮片斷……痛……那不是依韻見過或是經曆過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深深的血紅色……窒息般的感覺緊揪著依韻的知覺,“依韻?你的意境,有破綻了……會死的……”
---妖瞳聞言不語,輕聲道“我確實有這念頭,但我不會這麼做的。”依韻不以然的笑道“會不會都一樣,若不想被身邊的人背叛,就不要給別人機會引誘對方背叛自己。回到船上,自然會解開你的穴道,這之中,安靜的呆著吧。”
---依韻突然明白,音樂是有靈魂的,紫衫的歌聲非常動聽,卻缺少小昭那般直入人心的靈魂震撼力。不過,倘若紫衫如同小昭般,歌聲竟能衝擊自己的意境,自己,還可能留紫衫在身邊嗎?
也許……便是身邊的人,我就未懂,江湖太大,人心太複雜,盡管拚命的去領悟學習,但其實,我又懂了多少呢?
---無論錢也好,武功也好,都是用無數的時間精力去堆積,而閃亮發光,卻隻有某個瞬間。
---不適合就是不適合,再好,也不能因此迷失。
---依韻含笑不語,紫衫似乎本就不需依韻回答般,喃喃的輕聲道“不過,其實失望跟滿足,有時候分不開的呢。是嗎?依韻。”說罷不等依韻回答,動聽的聲音複又響起,隻是歌聲,仍舊如往常般,沒有那股直入人心的震撼感。
---這很可笑,甚至荒謬,加打心裏不相信,尤其依韻本就奇怪,經常對於別人的問題,總會回答一個讓人無從捉摸的答案。很多時候,根本就是在敷衍,也有些時候,卻是含有深意的。
問題是,加怎可能區分的開來呢?加不行,所以加選擇全部相信,也全部懷疑。相信,便是去做;懷疑,則是不對之報有期望。
---嗬嗬嗬嗬……可笑……原來,殺死師尊,竟是添加這等記憶……嗬嗬嗬嗬……記憶……破綻。會死的……
---劍情緒無波的道“你本不該如此的,實沒想到你竟然仍舊熱衷於這些把戲。”依韻不屑一笑,若幹年前的小劍,所為不會比自己好多少,隻不過成名太久太久,而自己卻是在重複著小劍和喜兒過去穩立巔峰的過程。“過去的江湖,隻是兩個人的江湖,如今,眼見要多出一人了,等待你成為第三人。”
---三人沉默著在崖邊站了近兩個時辰,喜兒側頭含笑道“嗬嗬嗬嗬……依韻?你實在,很貪心……”依韻神色平靜,輕聲道“確實太貪心了。
---你該相信,拔劍,隻要我想,任何時候都再無猶豫。
--紫衫,敵人,是殺不完的。隻會越殺越多,既然有欲望,就不可能獨傲。過去,我錯了!
---殺或不殺,都是獨傲,該殺則殺,該放則放。
---加,永遠需要一個明確的目標。他不是一個自信的人,失去目標對他來說是最可怕的事情。武當派,根本沒有能當目標的人,他終究隻能選擇繼續跟隨我,毀去一柄能成為自己所用寶劍的行為是愚蠢的。
---可在眼下喜兒的體會中,這罪,到底深到什麼地步,遠到什麼地步,承擔的到底會是什麼?樂兒一無所知,樂兒隻知道,喜兒一個人擔上了自己和容兒,月兒的罪,樂兒經常有股衝動,要踏入殺意,但每每想起喜兒含笑喃喃的道“一切,有我的……”樂兒的心便,狠狠的作痛……
---沉溺虛名者,是當局者迷的。
當你感覺名聲受損,折了麵子而忿忿難平,想方設法要挽回的時候,其實你已經沉溺於虛名;當你事事考慮所做所行,會否導致名望受損,其實你已經沉溺於虛名。
大德者,出於大德之心而行事;大惡者,出於無度縱容私欲而行事。這兩者都可謂聲名遠楊,雖給人喜惡全然不同,但卻非偽,皆因他們的聲名造就,隻緣自於本心所為,是一種附屬產物。
而偽,則是為名而行,無論善惡,皆是偽。我行我素,說之容易,行之卻難,無名之輩也好,聲名顯赫也好,真能渾然不在意直接影響自己的氛圍存在,能有多少?
---這些江湖中聲名顯赫的人物,處在江湖大旋渦中的江湖人,又有多少人會去考慮,何為名?每日被江湖中人津津樂道的種種,事實上,沒有多少人知道,自己到底在說著什麼,討論著什麼……
---這真是一個怪圈,死在依韻手上的人,親近的朋友,師門關係好的人,要報仇無處可尋,高聲大喊得不到響應。被依韻硬生衝進門派擊殺的各派高手,掌門人一致保持緘默的態度,因為依韻現在的行為,是代表正義在懲罰滿手血腥的邪惡……
---紫衫很不喜歡看依韻每次臨走沉默著凝視自己的眼神,紫衫不喜歡依韻有話卻沉默著不說,更不喜歡被那目光深深刺痛的感受,在紫衫看來,依韻在故作麻木,依韻將自己推出了圈子。
---虛名有時候非常沒意義,但有時候卻必不可少。因為我是江湖第三個傳說級,因為我是紫宵劍派掌門人,因為我早被人稱呼為正義傳說。因此,我的話才具備左右大部分人判斷的能力。
---江湖,有太多人在為依韻的正義瘋狂歡呼,有太多死於依韻手中的人在為這正義瘋狂痛哭……
---潔白的雙手,其實本就極為幹淨,之所以洗,隻是因為依韻想洗而已。
---我不記得在江湖中四處遊蕩,尋找糧食的日子過了久,不,難道我不是一直都如此的嗎?可我記得,我應該是一直如此的。這種沒有答案的問題其實很無聊,隻是,我總不由自主的去想,或許,我隻不過是喜歡這種迷茫的感覺罷了……
---盡管在未來,誰也不知道還會麵對多少場戰鬥,經曆多少的生死之爭,但那是很縹緲遙遠的事情,在此刻,成功的活著。剝奪另一群人的修為,踩在另一群人的痛哭聲上獲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