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了麽?

他看見了他最愛的師傅,被方才那一臉橫肉的男人,和他的同夥給壓在身下…恣意押玩…

「呼…這賤人雖然老了些..不過身子可真軟..」

那壓在李壽身上擺動的男人說著。

令王玉嫣回了神。

「不…爺兒…啊…您饒了我吧…啊啊…」

「饒了你?嗬嗬…誰叫你不讓你徒兒出來?..壞了我們的興致…嗯?你不該賠我們嗎?」

那一臉橫肉的男人說完,退出李壽體內。

「兄弟們,現在換你們也讓這賤人爽一下吧。沒搞到那玉官還真有點失望,不過來日方長嘛,下次看你要怎麽

護你徒兒?」

「不!爺兒您行行好….饒了我…饒了我..啊!…啊啊啊!」

屋子裏,四個彪形大漢般的男人,擠作一堆,和著李壽的聲聲慘叫,在王玉嫣的視線中糊成了一團。

重下眼廉,王玉嫣不敢在看下去了,淚如雨下。

「嗚…玉兒…..嗚啊!啊啊….玉兒!….」

聽見李壽的叫喚,王玉嫣多麽想出聲回應…

但是他不能…

悶著滿心的悲傷,隻能靜靜的躲在牆角哭泣。

望著天,天上的月牙兒模糊了。

低下頭,溫熱的雨點一滴、一滴,滑落臉頰。

他的無知…害了他最敬愛的師傅…

李壽一聲又一聲,撕裂心肺的叫聲,一句一句,如針紮一般,紮進王玉嫣心裏。

心…在淌血…

心….如絞痛…

心…如刀割…

王玉嫣阿王玉嫣…

你以為你多清高啊?

你這身子,打從進了這煙花巷兒就不是乾淨的了!認命吧…別再自命清高….若不是這副臭皮囊,有人會花錢捧

你的場子嗎?….

王玉嫣阿王玉嫣…你這皮囊隻是賤命一條而已…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是…

那一夜,待那四人走後,王玉嫣才敢進去那間屋子。

滿地碎裂的衣物,滿床汙穢的體液…

王玉嫣終於掩不住悲傷,抱住李壽嚎啕大哭。

「師傅…玉兒…玉兒…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李壽隻是溫柔的笑笑,顫唞的身子親吻王玉嫣的眉角。

「…傻…玉兒…你是..師傅的心肝兒…師傅…就算命給了你…也值得的…」

自此以後,王玉嫣不再孤高,如死灰般暗沉的雙眸,不再充滿理想抱負,不再拒絕接客,

亦不再怨歎自個兒身子的清白。

學會察言觀色,學會謹言慎行,就是不讓李壽再次為了自己,受到任何委曲。

每當下了戲,就是陪著李壽,也不練琴了,除了上戲台之外,王玉嫣絕不離開李壽片刻。

不再幻想著有一天,自個兒滿身的才藝會被人欣賞。

成天,師徒兩人膩作一塊兒,吟吟詩、一塊出去玩兒,這樣的日子,倒也挺愜意….

但是,那一夜的螫騰卻讓李壽染上了怪病。

一種…

花街上人人都懼怕的怪病。

在王玉嫣的哀號聲中,陸掌櫃將他給關進了倉庫。

李壽隻是笑著,對王玉嫣說他沒事,很快便會好起來,但這次王玉嫣不信他了。

「陸掌櫃…你一天不讓我見師傅….一天不讓我師傅回回春園..…我便一天不上戲,就算你拿鞭子抽死我也不上

戲!….」

無論他怎麽哀求,陸掌櫃就是不肯讓他們見上一麵,王玉嫣火了,拿著匕首揚言自刎,留著淚發下重話,陸掌

櫃這才允許他將李壽帶回回春園。

隻不過….李壽的生命…也快接近尾聲….

蒼白的麵容,削瘦的羷頰、瘦弱的身軀….散亂的青絲…

和一地被老鼠啃食的剩菜剩飯…

天啊….他們給他吃了什麽?

他們怎麽可以這麽待他?

「師傅…我好想你….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玉兒…師傅沒事…沒事的…玉兒…」

好不容易見上一麵的兩人,緊緊相擁,彷佛天崩地裂都分不開兩人似的。

四周靜悄悄,隻有夜梟…伴著兩人哭泣…

「師傅,今兒個天氣不錯呢!..要不要起來走走?」王玉嫣坐在床沿,拿著一碗稀飯一口一口喂著躺在王玉嫣

懷裏李壽。

「不了…你看我這身子….動不了了…動不了了…」李壽搖搖頭。

王玉嫣顫著雙手,忍住想掉淚的衝動,微笑的親吻李壽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