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就是這樣。

蹬鼻子上臉。

端正的五官似刀削一樣的有型,此時咪著眼睛看著你笑,到像個貪玩的孩子,與平時嚴肅的樣子截然不同,隻是那一口的粗話,完全把這副美好的畫麵給影響了。

二春想到今晚他到底幫了自己,也沒有再去針對他,“這還真不好說,有時粗心大意、性情浮躁,不過真正遇到大事的時候,又很有主意心也細,淡泊不追求名利,有時又像土匪。”

說到最後,二春覺得對李顏宏這個人實在沒有固定的評價,他這個人你隻要了解下去,會看到他有很多麵,往往那些壞的毛病,在他的麵前卻已經不是毛病,他總是能讓人忽略他那些細小的毛病。

李顏宏就坐在炕上,一隻手摸著下巴,品著二春的話,抬起頭時一臉的認真,“那看來在你眼裏,我老李還是個好人。中,這樣就行。”

二春挑眉,不知道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人開口,氣氛也陷入沉寂,二春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會讓人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又說不出來的別扭,還是在大黑天的,兩人又在一個炕上。

“這被褥髒了,你換一床。”李顏宏站起身,撩開簾子赤腳下了炕,“有事叫我。”

李顏宏從門走出去,小北炕的窗戶又開著,二春坐在小北炕上就能看到李顏宏去把死耗子撿起來,人出了屋,不多時就折回來,直接就著洗臉盆裏的水洗了手,之後又換了手重新又洗了一次。

等他忙完這些抬起頭時,見二春還在看他,“要不我幫你把髒的被褥拿走?你也別沾手,就這麼辦。”

說著,李顏宏就又進了屋,幫著二春把髒上的褥子卷起來,“還有沒有換著鋪的?”

“放南炕就行,明天我在洗。”二春變向的回了話。

李顏宏抱著褥子去了南炕,二春就把靠北牆疊著的另一床褥子拿過來鋪上,又怕再有耗子,把四周都翻了個遍,雖然沒有,可經了剛剛的事,心裏還是說不上來的膈應。

“睡吧。”李顏宏人已經到了外屋,對著窗戶裏的二春說了一句,才回了西屋。

二春伸手把窗戶帶上,暗罵自己一句沒出息,有什麼覺得不好意思的,剛剛也是情急之下才發生的事,李顏宏都當沒有發生過,她還在這裏矯情,到像心裏有啥想法一樣。

二春躺到炕上,這次沒有關燈,腦子裏李顏宏抱著她關心她的那一幕,像走馬關燈一樣的不停的回放著,想甩都甩不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兩輩子都沒有感受過男人這樣溫柔的對待,才會讓她覺得剛剛那一幕溫馨。

上輩子劉文青與她在一起,也是她追的劉文青,兩人後來在一起,劉文青也秉著要有規矩的話,對她一直都是關心隻在嘴上,跟本沒有行動。

上輩子二春不懂,以為劉文青是知識份子,所以才會有知識份子的傲氣,直到後來才明白,哪裏是什麼傲氣,是劉文青跟本就不喜歡她,之所以與她在一起,是因為那時初到農村,以為這輩子都回不去,又受不了農村的苦日子,爺爺又是唯一一個開工資的,家裏在村裏條件也算是好的,生活水平也高,才讓劉文青選擇了她。

外麵靜悄悄的,身下熱炕緩緩傳來的熱意,暖了身子也暖了心,二春打了個哈欠,原本沒有睡意,經這麼一鬧,躺下沒有多久,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西屋裏,李顏宏透過門縫,能看到外屋隱隱的燈光,不過卻沒有翻身的動靜,笑著搖頭,到底是個小丫頭,這樣就嚇到了。

又等了一會兒,李顏宏見再有動靜,這才睡了。

次日,二春是被吵醒的,耳邊有王寡婦的聲音,還有李顏宏低低的說話聲,二春不快的睜開眼睛,隻覺得刺眼,抬手一拉把燈光了,不過隔著簾子還能看到外麵的天已經亮了,畢竟屋裏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