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張老頭和李顏宏少不得又在炕上聊起天來,兩人的話都是繞著當初打仗的事,二春在外屋收拾,聽到爺爺不時的笑聲時,二春也勾起唇角笑了笑,兩輩子加在一起,爺爺這樣笑的時候可真不多。

洗了手又燒了熱水,二春就拿過盆放下木墩坐在外屋洗了腳,腳放在溫水裏,渾身都舒服的像毛孔都打開了一般,二春閉著眼睛眯著,直到聽著耳邊有腳步聲,這才睜開眼睛。

抬眼看過去,正對上李顏宏一雙明目看過來,那雙又長又黑的眼睛像平靜的湖,什麼也不說一點波動也沒有,就這樣看著你,能把你給吸進去,借著昏黃的燈光,讓李顏宏端正的五官顯得越*廓清晰,薄薄的唇緊抿著,不說話的站在那裏,就透出一抹文雅和威嚴來。

二春隻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來,長的不錯,可惜一副好樣子和好氣質都壞在了那張嘴上,隻要一開口,就什麼都被打破了。

李顏宏也沒有多說,穿過外屋往西屋走的時候,目光不動,大步的走,眼角卻是控製不住的往盆裏掃了一眼,透過水能看到盆裏一雙白皙的腳,李顏宏進了西屋帶上門的時候還忍不住在想,看那丫頭平時厲害,腳到是不大,指怕還沒有自己的手大呢。

想到這,李顏宏就低下頭看自己的手,手掌上還有繭子,手也粗糙的緊,跟盆裏的腳丫哪比得了。

李顏宏也不知道盯了自己的手多久,直到聽著外屋有動靜,知道二春是洗完了,這才回過神來,把被子鋪上關了燈躺下,盯著棚頂也不知道多久,耳朵也緊著聽著外麵的動靜,東屋原本還有些動靜,後來也沒了聲。

這一晚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睡著的,第二天李顏宏這一睜開眼睛,發現天都大亮了,小村裏到處是雞鳴狗叫聲,李顏宏坐了起來,抬手一拍腦袋,這麼些年他還是頭一次起晚了。

東屋裏,二春早就吃過飯坐在炕上做鞋,這鞋就差半隻沒有納完,二春算著今天也能做完,聽到西屋有動靜,二春喊了一句,“飯菜在鍋裏,自己弄。”

“知道。”李顏宏應了句。

二春也不有再多說,聽到院裏有說笑聲,二春抬頭就看見田小會和李鐵柱一起來了,田小會先進了屋,李鐵柱則站在院裏跟張老頭說話,說了幾句就要幫著切草料,二春聽到有房門被打開,這才收回了視線。

田小會笑著進了屋,“早上往你這走,正好遇到李鐵柱,我問他一大早去哪,他不說就先臉紅,一看就知道上你家來。”

二春可沒有被她打趣的臉紅,笑道,“隊上的口糧分完了,這眼看著要入冬了,你家也快殺豬了吧?”

“你聽說了沒有?”田小會身子往炕上一挪,壓低了聲音,“聽說公社有下鄉的知青,別的公社都有了,下一批就分到咱們公社來。”

二春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明顯淡了,身子也有些僵硬,“是嗎?”

上輩子知青下鄉可不是這個時候,正是冬天最冷的時候,二春記得那個時候還出了很多的事,沒有想到這輩子卻比上一輩子來的時間提前了。

田小會不是個心細的,沒有注意到二春的不對,興奮道,“是啊,我聽我爸說的,咱們村上小學不是沒有老師嗎?給咱們村裏調來幾個,住就安排在隊長家,吃飯就是每家一天淪著來。聽說知青都是城裏的大學生,不知道他們長成什麼樣?也不知道來咱們村裏的是男知青還是女知青。”

田小會一臉的興奮。

二春心已經平靜下來,“不過和咱們長的一樣,有啥稀奇的,城裏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