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1 / 2)

我已經三十三歲,早就找不到當初年輕時候滿溢的熱情沸血,也沒有了不管不顧任性放肆的資格。

無名指上的戒指,戴了十三年,緊緊箍在指根,似乎已經跟血肉融合。

性向被周邊的一些人發現後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就結了婚。我不想父母或者自己去麵對那些異樣的眼光,盡管這個國家有著聞名世界的開明,但那隻是一部分。更何況,血肉骨子裏,我們一家仍舊是中國人,有著莫名的道德理念,無形的生活約束。

結婚後我就很少涉及入那個圈子,因為工作原因跟妻兒聚少離多,我也沒有太大的家庭壓力,但平日的消遣也隻是去跟誌同道合的朋友喝杯酒,胡侃聊天。誘惑頻繁降臨,我出軌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幾乎算得上。。。用中國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守身如玉。

嗬嗬,我知道我很無恥。

日子就這樣一直安穩平和的過著,有時候我甚至忘記自己是個gay,以為自己隻是個平常的男人,一個溫和柔美女人眼裏的滿分丈夫,一個繼承了我的發色血型的兒子心裏的完美父親。

我幾乎要以為,我是真的全心全意的愛著他們。

直到段哀的出現。

從認識他到現在,整整七年。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呢?隻知道等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成為我最靠近心髒的那塊皮肉上的深色刺青,濃硫酸都腐蝕不淨的深入血肉骨髓。

本來我隻想著就這麼看著他,一直一直看下去。看著那冷漠高傲的少年,慢慢蛻變成清瘦俊美的青年。

我那齷齪的愛戀,越發洶湧。

我以為自己可以控製住壓抑住,最終卻還是明白了自欺欺人的後果。

在我不得不因為煩人的出差而離開他將近一個月,一回來便顧不得其他,拉著他跑去酒吧狂歡。

然後,就是老套的酒後亂性。不同的是我當時有著還算清楚的神智,卻在看到閉著眼睛倚靠在我懷裏的段哀,再也壓抑不住奔騰的欲念。

放任欲望掌控一切的瞬間,一切就無法挽回了。

那晚燃燒的欲望像失控的洪水將我和他多年建立起的關係圍牆衝的七零八落。早上睜開眼睛的一刹那看著身邊熟睡的段哀,我腦袋一片空白。

直到當他醒來跟我說早的時候,我吊到半空的心才放下。但很快,他注意到我忘記摘下來的戒指,眼瞳瞬間灰暗下去。

我什麼都不敢說,不能說。隻能小心翼翼的維持著最後的根基不被淹沒。每天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他笑,看著他,愛著他。

卻仍舊悲哀的發現在他的眼睛裏有什麼東西消失了,改變了。

我們開始在一起,上床,做僾,我卻越來越惶恐。

每次同眠醒來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讓我有種恐懼的錯覺,我不過是個再平常不過的一掖情對象,毫無關聯的。。。陌生人。

我不敢看他偶爾注意到我空空的無名指時候眼睛裏露骨的譏諷嘲弄。

段哀本來隻是冷漠寡言,甚至有些自閉。但後來脾氣越來越壞,古怪又暴躁。我首當其衝的成為他的發泄對象。不是不會累的,但他已經在我生命中無法割舍,就像你無法割舍自己完好的軀體四肢一樣。

但,我對他來說大概就是皮膚上的幾根汗毛,幾乎察覺不到不會去關心,可有可無的一個存在。

我很無恥的說服自己應該滿足,隻要他一直在我的世界裏,或者我一直在他的世界裏。這樣過一輩子的話,也無所謂了。

但一輩子對人來說還是太長了,不經意間就有什麼事情將你以為已經固定的軌跡打亂,叫你不知所措。

“。。。恩,今天的飛機。。。是麼?。。。好,爸爸很快就回去了。。。到時候一定陪你。。。恩。。。好。。。親一個,嗬嗬,好。。。恩。。。我也愛你。。。拜拜。”掛斷電話,我將手裏的行李放進後備箱,竟海今天難得的沉默,出奇的安分。隻是不時的偷眼看我,小心翼翼的樣子看的我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