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2)

畫冊是因為聽江豐說過這麼件事。在他小的時候他父親帶他回過一次老家:東北黑龍江的佳木斯市。在他老家房前有一株很高很大的白楊樹。他那時候曾親手從上麵摘了片葉子做成書簽。這事成了他童年最美好的回憶之一。而梁平翻開畫冊看到的第一幅畫就是一株凸起的挺拔美麗的白楊樹,這讓他毫不猶豫就買回了畫冊。江豐很喜歡它,梁平知道,有好幾次他來找江豐的時候,都看到他細細的摸著上麵的畫,那片葉子書簽通常就擺在旁邊。 麵無表情的打開畫冊,梁平晦暗失神的眼睛一亮——扉頁上的白楊樹依然峻挺,上麵,江豐最寶貝的葉子書簽微微顫動著。腦子一瞬間閃過太多的念頭,梁平努力的想要整理它們,江豐怎麼會留下畫冊和書簽在這麼明顯的地方?他想要傳達給自己什麼訊息嗎?他還在遠方抱著小小的什麼希望呢?遠方?多遠的地方?會不會就是,就是那遙遠的北方,在那片廣闊而富饒的黑色大地上?梁平的心忽上忽下懸浮不定,手心裏滿是汗。 小豐子,你是想對我說這個嗎?你,並沒有完全失去希望對不對? 思來想去的在江豐的屋子裏坐了一整天,梁平在天擦黑的時候回到家。打發掉問東問西的老媽,他一頭鑽進自己的房間。梁媽媽聽到裏麵翻箱倒櫃的聲音,沒好氣的問他在幹嗎,梁平答整理衛生呢。 “你?明兒早上太陽肯定從西邊出來。”梁媽媽雖不解,也就沒多問什麼。 次日一大早,梁平藏好旅行箱後去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們頭兒義正言辭的說要請假。 “多久?”頭兒的臉色便黑的問。 “一個月吧,我想多走幾個地方。” “梁平,酒醒了嗎?” “我可是跟您念叨過了,先走一步了啊。拜。”梁平輕鬆的說。 “梁平!當心我炒了你!” “沒事,您也知道,威華,世達都等著我跳呢,就怕您不炒我。” “你!你回來!你總得說明白幹什麼去要這麼長時間吧?” “做個大探險家,找我的綠光去啊。綠光知道嗎?可以讓您找著命定的愛人呐。” 趁著頭兒氣厥,同事們木化的大好時機,梁平吹著口哨閃了個無影無蹤。 快到中午,隻見梁平有些垂頭喪氣的出現在他家附近。遠遠的就看著有不少人圍在樓下,他剛一走近,就聽到有人說: “就是他,跟小江子最好了,你們問問他吧!” 立時就有一個男人從人堆裏走過來。梁平打量了一下,身高跟自己差不多,有個180左右。一張臉的線條硬如刀斧鑿出來的一樣,不過見到的人還得承認,這確實是位帥哥的臉,而且很個性,而且很酷。 男人也在打量梁平。然後開口問:“請問您知道原本在這裏的江豐去了哪裏嗎?我是他朋友,那邊他的母親也在。我們是從他家鄉趕過來的。您如果清楚,請務必告訴我們。” 梁平象思索象發呆了好一會兒,說出話來卻是風馬牛不相及:“你是王回峰?” 男人也是一楞,回答的也是驢唇不對馬嘴:“是你吧?” “你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江豐托的那位稅務局的叔叔暗地裏給他家打了電話。” 梁平聞此言長長的舒了口氣,笑說:“對,是我,以後還一直都會是我。” 王回峰的臉色立刻變的暗淡不少,旁邊人跟聽天書一樣一頭霧水。這時有位穿著得體,風度極佳的中年婦女走過來問梁平: “這位先生,您要是知道江豐的下落,一定請告訴我啊。我是他媽媽,我很想他。” “阿姨您叫我梁子就成了,見著您真是太好了,我正因為聯係不上您發愁呢。您老家是不是在黑龍江佳木斯市白沙路老區?” “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多少門多少號?現在還有房子嗎?有親戚在嗎?” “老區113號,是平房,還在。已經沒親戚在了。梁先生,江豐他——” 迅速掏出本子一通狂記之後,梁平抬起頭:“都跟您說了別跟我見外。您放心跟這位王先生回去吧。兩天之後江豐會給您打電話,一個多月後我陪他一起回去看您。” 看著笑的無比燦爛自信的梁平,江媽媽半晌無語,然後象了解了什麼似的微微的點了點頭,說:“謝謝你了——梁子。那,我先回去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阿姨您慢走。啊,對了,您老家那棵白楊樹還在嗎?” 江媽媽轉過頭深深的看了梁平一眼,微笑道:“應該還在。那是他爸爸親手種下的,在他出生那年,他爸爸絕不會讓人砍了它的。” 梁平回以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接著他穿過人群準備回家,在經過一直死盯著他,滿臉不甘的王回峰時住了腳步。老朋友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們,你是被動著來的,而我,要主動著去,所以,以後會一直是我。懂了?” 不等他回答,梁平徑自走出人群,進了樓道。回到家中,梁媽媽和梁爸爸一齊上來異口同聲的問: “梁子,小江子哪去了?我們擔心了一天啊。” “他,八成沒事,我也擔心啊。” “那——” “媽,”梁平打斷梁媽媽,“我這就要出去弄個‘媳婦’回來,您同意嗎?” “什麼?!” “他啊,長的不是頂漂亮,可是五官端正,白淨秀氣。” “那不錯——我在說小江子他——” “他個性特別的可愛。又溫柔又聰明。” “這年頭這樣的可難找了,但是——” “最重要的,他對我癡情一片,我對他也一樣。對了,他對您二老也特孝順。” “這可太好了。哎,我是要問你——” “就這麼個人,滿意不滿意吧您二位,一句話。” “當然我們滿意了,十全十美的我們還挑什麼。” “那敢情好。”梁平說著進屋抄了個大旅行箱出來,“就是他現在在逃中,我這就去把他追回來要緊。到了再給你們打電話,崩擔心。” 二老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出了門,忽然,梁平嘴角帶笑的臉又從門外伸出: “有句話忘了說,你們認識他,他啊,就是樓下的那個小豐子。” 房內鴉雀無聲,老夫婦麵麵相覷,多半天都回不過神來。等到確實消化完聽到的東西準備找兒子出來理論的時候,兒子早跑的遠遠的了。 兩天後,黑龍江佳木斯市。初夏的陽光照在白沙路的一棵白楊樹上,樹葉沙沙作響,零星的,還有蟬聲合鳴。 漸漸,有個人從遠處走進了。他很年輕,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普通的牛仔褲和藍襯衫,提了個旅行袋。臉上帶著疲色。與普通人不同的是,他另一隻手上拿著根銀白色的金屬棍子,每走一步之前都要先用棍子探一探,掃一掃。在離白楊樹不遠的地方,他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好象聞到了那繁茂生長著的樹葉散發的清香一樣,他露出孩子般眩目的笑容,不禁加快了腳步。 來到樹下,江豐抱住樹幹,合眼細聽風吹樹葉的聲音,仿佛,又看到了那青翠的樹葉在陽光照耀下波鱗點點的閃著綠色的光芒。想著想著,他的嘴唇向上,勾勒出一個美好的弧度。正在此時,忽然間—— 有一雙大手從後麵捂住他的眼睛,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事實證明,飛機確實是個好東西,比火車快不少。就是貴了點。” 不敢相信,難以置信,江豐徒勞的睜圓眼睛,完全傻住了,不,不可能啊,怎麼會是他?就算他能來,也不應該這麼的快啊。是自己坐火車坐的太累,又出現幻覺了嗎? “你留的謎語太沒建設性了,是不是惟恐我找不著你?”梁平感到有長長的睫毛快速的上下掃過掌心。 “你心願了了,我可還沒呐。”睫毛停止了眨動,眼簾微微的發著抖。 “真服了你了,虧你那天也能起個大早,跑的那麼快。你不是都昏過去了嗎?哪來的力氣啊?”無賴的口氣,手掌能接觸到的皮膚漸漸變的滾燙起來。梁平溫柔如水的看著江豐脖子附近紅通通的皮膚,再下一劑狠藥—— “我也有句話要親自對你說,小豐子,我也愛你。”風停了一下,樹葉卻搖的愈加起勁,梁平感到自己的手指間慢慢溢出一種炙熱的晶瑩的液體,浸透了他一雙大手,而且好燙,直直燙上他的心髒,也燙的他不得不鬆開手,定定注視著沾在手指上的水滴,梁平將它們緩緩抹上自己的眼角。然後,他一把抱起江豐,轉過他,吻去瘋狂流淌的淚水,緊緊地,緊緊地擁住了他。 江豐不可抑製的顫唞著,又顫唞著張開嘴:“我——我是在做——” “你閉嘴,你沒在做夢,你所碰到的,聽到的,觸到的,感到的,都是我,都是活生生的真人版。”說完梁平采取了讓江豐閉嘴的最佳辦法:用自己的雙♪唇,堵住他的。 口舌纏綿在一處,江豐猶豫的伸出手,先輕輕碰了一下擁抱著他的手臂,驀地也同樣用力同樣緊的抱住梁平的肩膀。這一吻變的激烈而悠長,遠遠看去,他們那仿佛已經溶為一體的身上,跳躍著點點如精靈般在起舞的,綠光。 後記:綠光是蟲子無意中聽到一首歌,知道那樣一個故事之後寫出來的。偶覺得那樣的故事很美,希望這個小故事也可以讓看到的人覺得很美^^ 親愛的墨點兒,雨點兒姐姐,希音嫂嫂,你們還喜歡吧? 還有偶親親的好妹子~~~~~~~~ 你的悲高呢?快寫出來貼嘛,姐姐偶可是等著呢~~~~~厚厚~~ 新加的:蟲子正準備找個角落去懺悔~~~~~~~偶最最親愛的哥哥爸爸~~~請收信,蟲子給你發信了~~~~~~555555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