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掛斷電話,將手機重新熄屏還給對麵的男人。
在他打電話的時候,男人一直安靜地坐在對麵,這會兒終於笑著開口問道:“那是你的經紀人?他怎麼會讓你這樣在外麵亂逛?”
衛清不是很想和別人說自己的私事,但不知道為什麼,當這個第一次見麵的人用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時候,他就發自心底的不想隱瞞他任何事。
他盯著咖啡上漸漸融化的焦糖看了許久,終於含糊不清地開口說道:“和我對手的演員請假沒有來,我提前離開劇組。錢包在經紀人的車上,但之前他說要去趕一個漫展,已經走了,讓我在約好的地方等他兩個小時,他來接我。”
但是後來他就被警察請去局子裏了,錯過了約好的時間。
至於手機……估計已經和那輛車一起被燒毀了。
男人聽他說完,輕輕嘖了一聲:“聽起來有點坑。”
衛清沒吭聲,他不喜歡在背後說別人壞話。
之後兩人就一直沉默到了方正趕到,這家與繁華夜市格格不入的咖啡店中隻有輕緩的鋼琴曲靜靜回蕩。
“謝謝,再見。”
“不用客氣,能幫到你是我的榮幸。”
衛清站起身,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那個依舊坐在原地的男人:“你的名字?”
男人微笑回答:“我叫燕南歌。”
在聽見這個名字的一刹那,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情突然從心底瘋湧而出,讓他的扶著門框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再次把這種異常壓了下去,麵無表情地微一點頭,繼續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這裏是商業步行街,方正的麵包車開不進來。衛清穿過人流走到外麵的馬路上,終於看見了那個眼熟的胖子在衝自己招手。
“衛清!”方正一邊喊一邊瞪他,“你TM的磨嘰個什麼,快點兒啊,都九點多了!”
“……”衛清一聲不吭地走過去,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幾乎塞滿整量車的公仔、周邊、手辦盒子。
他的錢包被埋在裏麵了。
方正一點都沒察覺他的眼神,這胖子比他矮了整整一個腦袋,腰圍卻幾乎有四個他這麼粗。
衛清眼睜睜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在車後座騰出來大約四十公分的一條縫,然後就停手了,漫不經心地對他說道:“哎,我看你挺瘦的,擠一擠應該擠的下吧。快點上車,切,這麼大晚上的還要讓我來接你,你小子怎麼這麼麻煩。”
衛清盯著那窄窄的一條縫沒有說話。
方正自顧自上了駕駛座,等了半天見衛清還是沒有動,有點不耐煩地把腦袋探出車窗瞪向他:“操,你又在鬧什……”
話才說到一半,猝不及防對上了衛清的眼睛。他的眼睛極黑,此時藏在兜帽的陰影下,更是幾乎如同通往九冥地獄的深淵般可怖,在這一瞬間幾乎駭得方正當場厥過去。
等到好不容易穩住心神,他就聽見衛清一字一頓的在說:“給我三塊錢,我可以乘地鐵回去。”
一股莫名的怒火突然就竄上了方正的心頭。
他剛剛居然被這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嚇住了?
艸!這家夥明明就是個沒名氣的十八線演員,捧了好幾年都火不起來,拖累的他也賺不到什麼錢——他憑什麼怕他!
“你他媽別給老子廢話!趕緊上車!不然老子讓你在街頭露宿你信不信!”方正破口大罵,“你的資源可都攥在老子手裏呢,你他媽還敢嚇我?”
衛清靜靜聽他說完,忽然一彎腰,雙手托在麵包車車底向上一舉,這輛塞滿東西的車竟然就這麼被他離地扛起了一米多。
方正被突如其來的晃動嚇了一大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衛清就抱著車一個平甩,將麵包車直接砸進了街邊的綠化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