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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趙宋如眼角尖尖，已瞥到了在一院燈紅酒綠獨自孑立的那個黑色身影，但還是莞爾一笑勾住身邊的人：“秦公子，你是專程來找我的嗎？”
語笑晏晏地相互拉著手走上樓，卻在樓梯上遭到黑衣人的迎麵攔截。
那人隻是站在那裏，黑衣黑發，腰間一把古舊的劍，半垂著眉眼，茫無焦點地，不知道在看著哪裏，就好像他並不是有意，阻占了道路。
但是鴇母卻已經在後麵拉起姓秦的了：“秦公子，三郎他今天有熟人先到了，來，姐給你找個姑娘，找個好的……”
趙宋如瞟她一眼，銀票的邊角在她胸口的衣襟邊緣若隱若現。
於是他轉而對階梯上方那人堆起了笑臉：“公子，好久沒來了。”
那人對此毫無反應，卻轉身，向趙宋如的房間走去。宋如毫不意外地勾了勾嘴角，抬腳也跟了上去。
趙宋如，本是自小給賣到妓院作龜公的，十五歲時，被一個過路的大客商看上，挑好的姑娘都不要了，非要和趙宋如共度春宵，拿出的銀子讓老鴇欣喜若狂，來和趙宋如商量時，宋如隻略頓了一下，便笑道：“可以啊。”
有錢為什麼不賺？受了老罪，卻從此多了一樁買賣。
本地常住的人口少，外來客商落腳的多，宋如接的多是熟客，若是遇上前來尋歡作樂的商人，就憋足了勁敲他一筆。
這個黑衣的男人，是十一個月前出現的。總是在晚上，總是一身黑衣，一把舊劍，盡量避開與人接觸，出手也不少。亦沒什麼怪癖好，似乎來是單純為了泄欲，沒有愛撫，沒有親吻，隻是□。而且這十一個月來，宋如這才是第四次見他。
“先喝口茶。”趙宋如跟黑衣人進了房間，為顯伺候得周全，先倒了杯茶，笑盈盈地奉上前去，那人接過便喝，喝完了放回宋如手裏。宋如將茶碗放回桌上，再抬手時便是為那人寬衣解帶。脫完了他的便是自己的，兩人裸裎相見，帳內行事不提。
次日天剛有些亮光，男人便起了，宋如搶著下床，服侍穿衣，伺候得妥妥當當，男人留下一小袋珍珠，宋如接了，也程式上地倚門說了“一路走好，得空再來”，沒指望得到什麼回應，可是心裏有數，唇角勾了勾，返身回去自己打水清洗了，又睡個回籠覺，等雞唱三番，紅日高升，才一身齊整地出現在院子裏。
趙宋如早飯還未吃，正要走去廚房，隻見樓裏的一扇繡門前花紅柳綠地圍著許多姑娘，宋如認了認那門，想想屋裏住的是誰，心下已明白了三分。又走近一點兒，就有姑娘主動來說前因後果了。
“舅舅，你看那月容吧，剛來時就不好弄，尋死覓活，上吊吞藥，灌了皂水才救回來的。這好不容易以為她服帖了，昨兒第一回接客，天沒亮又犯上病了，大哭大鬧的，弄得客人都掃了興，生起氣來，媽媽正在外間勸呢！”
宋如將身前的女人往旁邊一撥，向前邊走邊嚷道：“都湊什麼熱鬧？有什麼好看的？散了散了，各幹各事去！這嘰嘰喳喳的，還有些客人沒起呢！”
眾女子聽言，方緩緩散去。宋如走到門前往裏一看，還有兩三個女子在那兒撫著月容的背勸著，又豎起眉毛道：“勸什麼勸？都給我出去！”
那幾個女子各自退了，臨走將門輕輕虛掩上，隻留一條門縫，有嚶嚶的哭聲從裏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