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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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神田優。神田是姓,優是名。普通的人類叫他驅魔師大人,探索部隊叫他神田大人,李娜麗叫他神田,拉比叫他優。

在他的故鄉,人們隻有在很親密的關係時才會叫名字,這個道理在他幼年剛到黑色教團時就明白,所以那時阿爾瑪叫他優。

非常糟糕的回憶。黑暗。痛苦。矛盾且支離破碎。

他討厭聽到朋友這個詞。這個詞安靜地諷刺著那段記憶。

絕口不提。黑色教團的人一致的默契,仿佛那些未曾發生。

很好,至少他不用麵對。

他知道自己在教團是一個冷漠高傲的存在,他沉默,冷淡,銳利,強大,並且能在最短的時間重回戰場。

他知道自己隻是消滅惡魔的機器,因此他寧願居高臨下地看那些偽善的敬意和虛假的關愛,帶著發自骨子裏的深深厭棄和嘲弄。

在遇見他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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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連第一次到教團時神田優是第一個迎接他的人,更準確地說,是他的六幻。明亮的刀刃流光映著少年的臉,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這個新來驅魔師的樣子。

神田不擅長描述一個人的外貌,他隻是籠統地覺得他很漂亮,漂亮在哪裏卻說不出來,六幻光彩下那對鴿子灰眼眸裏的神采並不亞於它,這表明眼眸的主人純淨,簡單,聖潔,甚至悲憫。

神田優最討厭的那一種。

鋒利的刀尖貼著他的臉,少年手足無措地說:我不是惡魔,我是驅魔師……

又一個戰鬥機器麼?他帶著輕微的憐憫打量他,還隻有十幾歲的模樣,瘦弱纖細,不知道為什麼他腦子突然閃過豆芽這種植物,然後他覺得有點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會把這種擬人化的想法實體化,他居然在眾人麵前脫口而出,叫他豆芽……

真是失態,一向沉默嚴謹不苟言笑更不會開玩笑的冰山居然會給人取外號,不要說教團的人,連他自己都覺得吃驚。

但不能改變他討厭他的事實,那個叫亞連的驅魔人,對每個人親切微笑,對每個人和善地打招呼,和他正相反。恰恰是最反感的那一種。

笨蛋豆芽,這裏的人隻是把你當對抗惡魔的機器,如果有一天你的聖潔消失了看還有沒有人會對你多看一眼,當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他仍然帶著厭棄與嘲弄地眼神注視著少年身邊發生的一切,並且覺得他對別人的笑容無比刺眼。

有時候相貌能很大改變對人的印象,就算神田優這種性格極端冷漠脾氣極端惡劣的人,同樣會因為他太過出眾的外表受到眾多女人的青睞,教團裏的年輕女孩在背後討論他的名字,討論神田大人今天對誰看了一眼,神田大人今天吃的蕎麥麵是誰做的等等等等,他知道這些,不以為樂不以為擾。與他無關。

他不愛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亞連和他相反,他連惡魔都愛,當他認真地說要一手拯救惡魔一手拯救人類時他隻覺得諷刺。並且很想把六幻砍過去。

就是他最厭惡的自以為是的樣子,他以為自己是誰,拯救惡魔?作為以殲滅惡魔為己任的驅魔師說出這種話真是笑話,拯救人類?嗬,他根本不明白人的心才是最隱秘的惡魔。

神田優覺得自己對那個少年的厭惡已經嚴重到無以複加的程度,他討厭他的每個神態每個動作,甚至每一句話,他說拯救惡魔悲哀的靈魂,他說我們是朋友,他說回到教團就是回到家,他說……

不管他說什麼。

沒有經曆挫折的人才會輕易地說出不負責任的所謂兩手都要拯救的話,這個一帆風順生來就有寄生型聖潔的少年有什麼資格在他麵前談拯救!他厭惡這種自以為是悲天憫人的故作偉大的姿態,無比厭惡,並且很想親手摧毀掉,他很想看他失去這種姿態時的失落,很想看看他純淨的眼睛裏滿是失望與嘲弄的眼神。

這樣他們就一樣。

2

亞連大多數時候很乖巧,盡管出老千時會顯示出不為人知的另一麵,但這不妨礙他整體的溫順,他幾乎從來不反駁,但是他在和神田說話時會非常意外地毒舌刻薄,他們居然能爭吵起來。

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一向惜字如金的神田居然會因為雞毛蒜皮零零碎碎的小事和一向親和純良的亞連不分場合不分時間不分是非對錯地吵起來。

黑教團的人們驚異地發現,原來神田大人的麵癱臉也可以做出憤怒的表情,原來神田大人的聲音也可以如此流暢清晰,原來神田大人一次可以說這麼多字……

其實他自己也沒有發現。

他隻是想讓那顆豆芽閉嘴,想讓那顆豆芽安靜下來,想讓那顆豆芽認同他是對的他是錯的,隻是這樣。

但是吵架實在是麻煩的事,浪費精力,並且他不想讓更多人看見自己這個樣子。

之後他很快發現一種更簡便的達到目的的方式。

那次他們在教團的宿舍走廊上吵了起來,起因是什麼他不記得,總之一定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豆芽占了上風,帶著有點得意的表情一直說一直說一直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