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琪官和衣向裏,一副疲乏欲眠的樣子,便放下了念頭打算安心睡個回籠覺。他從身後抱住了眼前的玉人兒,雪白的相頸散發出縷縷溫暖甜膩的香味。
天氣正值隆冬,屋外大雪。忠順王一番奔波,體溫自然不比那躺在被窩裏的琪官。琪官將他環在胸`前的胳膊,往懷裏攏了攏,溫暖的胸口在忠順王眼裏,轉眼變成了滾燙滾燙。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次寫的文,沒分章節。。。
第二章。
八月十五,月滿中秋,恰巧也是那忠順王爺的生辰。
王府裏早已是上上下下修繕一新,該擺的該掛的,提前三天都上了門。該發的帖子,也早早的散去了各個府上。前院,丫頭小廝忙著搬花除草,光是那三百二十盆紅牡丹,就夠讓人忙活個一整天的了。後廚,吃的喝的一應俱全,碗碟叮咚,磨刀霍霍。和著昨日,皇上又賞下三十壇壽喜延年酒,表示與之同樂。
說道這壽喜延年酒,可是大有來頭。
據說,這二十四年前的中秋之夜,先帝賜宴與群臣同樂。已是懷胎十月的惠妃,也就是當今的太後,也在那酒席之上。剛喝下一杯先帝禦賜的壽喜延年酒,就覺得腹中一陣絞痛。卻又怕攪了官家的性子,便一個人悄悄回了自己的永安宮。才剛走到禦花園,這痛就忍不住了,忙差了宮女去傳太醫。這一傳,變驚動了宴上的先皇。先皇聽說惠妃臨盆,丟了酒盞就往永安宮跑,那腳步,快的連大內高手都看不見影兒。守門的公公遠遠就看到一個明黃色的人影飛奔而來,連忙扯了嗓子大叫:皇上駕到。
這聲尖叫,嚇得惠妃一個激靈,小阿哥就這麼生下來了。也就是如今的忠順王爺。皇帝抱著兒子,心裏那叫一個高興。又聽說是自己拿一杯瓊釀,將這兒子給引出世的,便賜名延年,取義壽喜延年,福祿安康。
王爺一大早便巴巴的往宮裏去,先是上朝,接著又往太後那兒請個安,領個賞。適逢皇上下朝來,母子三人坐著,吃了會兒茶點果子,也算是享了一回天倫之樂。
◣◣
正說這話,卻見門外一陣響動,驚了屋內。宮人來報,王府管家在外急候。忠順王心想:壞了,準是那小東西出了什麼岔子。
眉宇間不覺路出一絲不快。
太後知他心思,揮手道:去吧去吧,今個兒都回吧,我這張老臉也是越來越留不住兒子的心咯。
皇上,忠順王爺二人笑著告退。
出了這慈寧宮,忠順王原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卻不想被皇上一把拽住了辮子,道:延年,跑這麼快作甚?陪為兄好好走走。
看著皇上嘴角那一絲老奸巨猾的笑容,也隻好恭敬的道一聲:喳。
等那忠順王喘籲籲的跑回王府,屋內哪兒還有半個人影。問遍了丫頭小廝,卻都跟吃了啞藥似地,隻會搖頭。這一貫貪床的蔣公子,今日也難得起了個大早,一個人偷偷摸摸的,不知做什麼去了。隻在那杯盞之下壓著一張字條,上書六字正楷:天機不可泄漏。
要說這琪官兒本是個戲子,唱腔身段名冠金陵。原想大約隻是一副空皮囊,唯獨一手唱念做打還拿得出手,不料這人可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主兒。一手正楷,寫的四平八穩,不狂不驕,分寸拿捏得十分妥當。光看字,變知是個蕙質蘭心的人。
忠順王爺拿著紙條,心道:這琪官兒倒是有心,一年前八月十五他才進府不久,還要死要活的時候,想不到已把本王的生日偷偷記下了。想著想著,嘴角不覺就勾出一抹笑容,又將那紙條對折了兩下,貼身藏好了。
另一頭,蔣玉菡蔣公子正頭戴一頂烏紗帽,穿一件單色流雲月白長褂,腰裏緊緊束著一條如意結子長穗墨色宮絛,外罩灰色團織錦薄紗,越顯的纖腰窄背,鶴勢螂形。
要說這蔣玉菡進了王府一年有餘,一個人出府的次數可是雙手十指掰得過來,少不得東張西望一會兒。可這腳下又不敢耽擱,就怕家裏那祖宗心急了,滿城的派人搜他。
這不,走的正急,冷不丁撞到一人。隔著紗帽,麵容自是看不真切,卻也見來人烏發銀冠,碧玉紅帶,想必是為年輕的公子哥。
那人還沒說話,就聽幾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嗬斥道,“走路不長眼,趕著去投胎啊?”
蔣玉菡自知理虧,忙賠禮道歉,“在下失禮,衝撞了公子,還請公子恕罪……”
“那就恕你無罪。”聲音倒是清如朗月,隻不過這語調真真讓人不舒服得很。不過也沒時間多想,琪官隻顧抬起步子,離開了那是非之地。
隻見他壓低帽簷,穿過幾條弄堂,又走進一家糕餅店,跟店裏的掌櫃寒暄過幾句,直接走進了後堂。
後堂是一個小小的天井,那蔣公子順著青石子路走進了左手第一件廂房。這不明不白的一家店鋪,不明不白的一間廂房,難免要人猜測其中的緣由。隻是沒一會兒,那蔣公子又從廂房中走了出來,麵上帶著笑,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布包。
作者有話要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