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敢去看,自是不大願意讓顧錦央去。
受不了?她都受得住,自己為何受不住。
“皇兄安排罷,順便再查一查卷宗,貪汙受賄那方麵。”顧錦央語氣嚴肅:“畢竟,沒人會無緣無故滅了滿門。”
坐上馬車顧錦央帶著幾個刑部的官員一起去了丞相府,一下車便聞到了那濃鬱的血腥味,血水都從大門裏淌了出來,蜿蜒到了街道上,血水有些凝固,變成了厚厚的一層膏狀物。
腳一踩上去便能感受到那黏膩感,粘合的鞋底上,滑膩惡心。落腳抬腳,便是一個個鮮紅的鞋印。
強忍住心中的不適,顧錦央小心的避開地麵上已經凝固的血膏,冷聲道:“開門。”
本以為這位長公主殿下會被這場麵嚇到,然後在府門口就打道回府,卻不曾想,這位殿下還要推門進去,隻得依言將門推了開來。
門被推開那一瞬間,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迎麵而來,滿院狼藉,鋪著磚麵的地上,更是凝結的一層厚厚的血膏。
牆麵上,還有院裏種植的觀賞植物上都滿是噴濺的血滴,擺放的裝飾物更是東倒西歪,就像是在慌亂中,人為的推倒,隻為了那幾秒的逃命機會。
而越往裏麵走,打鬥的痕跡有就更明顯,噴濺的血跡到處都是,這些血跡全部都是一瞬間刺入要害,然後又迅速□□,那傷口瞬間噴湧出來的血柱所形成的,全部都是大灘的血滴,噴在牆麵上一片一片的。
院裏的屍體,已經全部被抬走,隻有府內還保持著原樣。
胃裏有些翻湧,顧錦央捂住了口鼻,腳上也因為踩在了那血膏之上,抬腳間也越發的沉重,那些血膏全部粘連在了鞋底。
“丞相的屍首是在哪裏發現的?”呼吸間都是這濃鬱的血腥味,顧錦央隻感覺自己嘴裏都有了那腥甜之感。
“回殿下,是在丞相的臥房裏。”一名官員趕緊帶路,推開了那間臥房。
房門外有一些滴落下來的血跡,一滴一滴的,連成一路,看著該是從劍上滴落下來的。
臥房內很幹淨,東西也擺放得多很整齊,並沒有翻動過的痕跡,官員似乎也注意到顧錦央在四處打量,便開口說道:“殿下,這凶手並沒有拿走任何財務,並不是為謀財而害命。”
屋內的血腥味較淡,地麵上也隻有一路滴落下來的血跡,也都是從劍上滴落而留下來的。而屋內最主要的血腥味來源,便隻有那裏屋了。
顧錦央直接走到了裏屋裏麵,床榻上被血濡濕了一大半,床帳上也滿是噴濺的血跡,一直噴到了床前的地麵上,而床榻上的那一大灘血痕,就應該是從傷口處慢慢滲出來的血所染。
拉開滿是血汙的棉被,床麵上空無一物,除了那滲透下來的血跡,早已幹涸,凝在那裏,獨自發硬。
將手中的棉被放到地麵上抖開,突然從裏麵掉落出來了一把染血的匕首。
人都是沒有安全感的,特別是這些權高位重的官員,通常都會在枕頭邊放上一把匕首,用做防身。
從棉被裏掉落下來的這一把,已經出鞘,把手上凝結的血塊應該是握匕首之人的血,而刀身上卻是有著不一樣的血跡。
顧錦央拿出絲帕,將匕首刃上的血輕輕的擦拭了下來,一如她所見那般,這血是暗紅色的,還詭異的沒有凝結起來,她捏住絲帕,放到了自己鼻尖,做著最後的確認。
還是混雜著那一股淡淡的麝香味,這味道,她永遠也忘不了,也不會忘記。
如今得到了確認,她卻說不出是何種滋味,想問的話太多,卻全部都說不出口,那人原來是這般心狠手辣的嗎?上百條人命,她竟然下得去手,還是說,這才是真正的她,一個真正的刺客,或者是死侍?亦或者,她接近自己都是帶有目的的?
“殿下?”見顧錦央有些出神,一名官員小心的喚了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