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半,直接撈起放在一旁的衣袍,披在了身上,麵色清冷,又拿起了放在巨石上的袍子披在了顧錦央的身上,替她擋住了蝕骨的寒氣。
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怎的,今日來了?”
顧錦央看向了沐雲雅和顧其笙的位置,兩人還保持著原樣杵在那裏,隔著些距離,有些僵持。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蘇清也淡聲道:“不是。”她捏緊了袖下的手,“我是才猜到不久。”
然而顧錦央卻是不信的,畢竟這人前科太多,定是早就知道了,不可能是才猜到不久,這麼會猜唬誰呢
心裏再不滿,麵上也不顯,顧錦央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而那邊,顧其笙和沐雲雅的氣氛就有些劍拔弩張了,沐雲雅直接扇了顧其笙一巴掌,還在不斷對著顧其笙說著甚麼,臉色很是難看,顧其笙則是垂著頭,看不清神色。
蘇清也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這母女倆都這麼喜歡打人耳光的嗎?
那邊的聲音有些大了,更要命的是,沐雲雅直接吼了出來,“顧其笙,你當真就這麼狠心?十八年不回來看我母女倆一眼?”
而這邊,蘇清也和顧錦央都已經聽見了。
雖然早就有了心裏準備,但是突然一下子就這樣被戳穿,確實是,有點猝不及防。
而顧錦央還在消化著她家母後的那句話,莫不是這地兒太冷了,她尋思著出現了幻聽。將目光轉向了蘇清也,又瞧見了對方有些閃躲的眼神。
深吸一口氣,語氣有些顫:“母女倆母後那句話,是甚麼意思?”
蘇清也抿唇不語,她現在有些想回到這池子裏去冷靜冷靜了。而顧錦央還死死的看著她,一副她不回答就誓不罷休的模樣。
猶豫半晌,終於還是啟唇,慢慢的說了出來:“我也是前些日裏猜到的,笙姨她,是你的生母無疑。”
“啪”顧錦央直接一個巴掌扇在了蘇清也臉上,她這是氣急了,又是猜到的,這說出來,她都不信。而且這麼大一個事,若不是她現在碰巧聽到了,才知曉,這人是不是打算一直就這樣瞞著瞞她一輩子?
她就如此不信任自己嗎?甚事都不說出來。
還有之前的那些事情也是,全部瞞著,她若是說出來,自己還會費勁派人去查她嗎?
蘇清也側過臉,臉上的五指印明晃晃的,這一巴掌打得她措手不及,口腔裏也有了些血腥味,而且聲音太過響亮,那邊還在對峙著的倆人都被吸引得望了過來。
心底莫名有些煩躁,蘇清也垂下頭,用舌抵了抵被打的那邊臉,微濕的發絲垂了下來,沾和在臉上,她轉過了身,冷臉直接拂袖朝著出口走去。
顧錦央看著她的背影,更加生氣了,胸口起伏得有些快,她朝著沐雲雅走去,還是決定先把這件事弄清楚。
心煩意亂的道:“母後,到底怎麼回事?”
沐雲雅直接回道:“甚麼怎麼回事?不是你打了別人一巴掌,把人打跑了嗎?”
顧錦央眯起眼,看著一言不發的顧其笙道:“您知道我在說甚,阿也她剛才都說了。”
顧其笙臉上還掛著一個巴掌印,也很是惹眼,身上又被酒濡濕,瞧著很是狼狽。
顧其笙碎了一口,示意顧錦央先去追出去那人,又意有所指的說道:“果然是倆母女,有樣學樣,打人也是要分前後的。”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道:“那孩子她之前並不知曉,昨日問了我,才確定的。”
沐雲雅罵道:“倆母女?你管過嗎?這麼多年誰知道你哪些逍遙去了?讓我獨自……”最後那些話卻是說不出來了,忍了這麼多年的淚水終是掉落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知道自己誤會了人,顧錦央朝著顧其笙點了點頭,快步朝著蘇清也的方向追了出去。
顧其笙慢慢的呼出堵在胸口多年的鬱氣,卻是沒有接話,她又坐回了地上,仰著脖頸,將最後還沒有漏出來的酒倒入了嘴裏,懷念道:“你還記得,當年說要將那丫頭抱回去,給我們以後的孩子當童養媳的事嗎?”
“蘇家丫頭?”沐雲雅坐到了她的身旁,奪過了她手裏的酒壺,晃了晃,將最後那一口喝盡。
“現在也挺好的,這麼些年,都是那姑娘陪著我。”她揉了揉被扇的那邊臉,看向了沐雲雅,“阿雅,她那日將桃花嬌挖了出來,可惜了,你未喝到。”
沐雲雅沉默不語,心裏突然鬱悶起來,果然這女兒不是省心的,出去一趟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將自己賣了,賣了就算了罷,為何偏偏顧其笙喝了那酒,自己卻沒有喝到。這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誰。
早就知道她會是這般反應,顧其笙大聲笑了起來,“那日我留了一些,這麼好的酒,怎能不會讓你喝到。”
她說著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巧的酒壺,笑得眉眼彎彎,笑顏燦爛,宛若之前的事全部都沒有發生般。
沐雲雅擰開了酒塞,喝了一口,一如當年那般,卻是比當年那壇酒更甜,更淳厚,回味無窮。
“好,挺好的,我那還有一壇,該是可以開封了。”
顧其笙並不是瀘縣人,沐雲雅卻是,但是她在瀘縣耳濡目染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沐雲雅所說的那句話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