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來。
隻能用著左手,撐著床板,試圖邁開腿,踩在地上。
在床上躺了太久,雙腿都有些麻木,血液循環不暢,小腿肌肉有些抽搐,一時間根本站不穩,直接又跌坐回了床上。
蘇清也喘著氣,鼻尖上也以及泌出汗珠,耳朵仔細聽著屋外的動靜,緩了一口氣,又撐著站了起來。
手上小心的扶著座椅,一條腿上連插了兩刀,還有些劃傷的刀痕,根本使不上勁,隻得拖著一條腿,慢慢的移動了過去。
終於拿到了那個瓷瓶,迫不及待的倒了一粒藥丸出來,耳朵同時聽著動靜,將藥咽下後,又抓起水壺倒了一杯水出來。
正喝了半杯,就聽見了門被推開了聲音。
手將瓷瓶移動了一個位置,想要放到不易被看見的位置,卻不小心碰倒了,滾落到了床榻底下。
蘇清也看了一眼瓷瓶的位置,有些頭疼,捏著手裏的杯子,繼續將杯子裏的水喝完。
這時顧錦央端著飯菜走了進來,瞧見了扶著桌子,虛虛靠在桌麵邊上的蘇清也。
忙將手裏端著的放下,快步走到了蘇清也麵前,試圖扶著她,重新回到床上。
蘇清也手伸到桌麵底下,將手心裏的血蹭到了粗糙的木麵上,又不經意的在自己後腰上擦了擦。
顧錦央拉過她的手,擔憂的開口道:“阿也,你怎的下來了,你腿現在還有傷,容易摔到。”
蘇清也側過頭,耳廓有些紅,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羞意,咬了一下唇角,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我想如廁。”
顧錦央這時才回過神來,她瞧見了蘇清也發絲下有些紅潤的耳尖,懊惱自己的疏忽,忙道:“好,我扶你去,你小心些。”
瞪了她一眼,蘇清也看著身後的顧錦央,神情也有些不自然,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你,還不出去嗎?還是?”變態嗎?
“額,我馬上出去,阿也你好了喚我便是。”顧錦央移開了目光,出去的時候卻還是有些依依不舍,磨蹭著。
蘇清也淡淡的睨著她,麵無表情。
顧錦央尷尬的咳了一聲,快速的轉身往外麵走了幾步。
臉有些燒紅,她撓著頭發,在屋裏來回踱步,試圖降掉心底那份燥熱。
許久沒有聽到裏麵的動靜,顧錦央忍著想要進去的衝動,大聲在外麵喊了一聲:“阿也,你好了嗎?”
“好了。”清冷的聲音傳來。還沒等她進去將蘇清也扶出來,蘇清也就一個人拖著腿,慢慢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顧錦央忙走上前將她扶住,給她身體提供支撐,一步一步的攙著她。
蘇清也看著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歎了一口氣,盡量在自己能把握的範圍內撐著身體的重量。
“我隻是傷到了,又不是廢了。”不用這般。
聽見了她的話,顧錦央緊皺起了眉,沒有說話,心底卻還是有些不舒服,覺得莫名的隔應。
見了她的沉默,蘇清也便不再提這茬,轉移話題道:“沈域過兩日便到了。她來信說將蘇二小姐拐來了。”
“輕塵姐姐也要來嗎?”顧錦央聽了疑惑的開口問道。
感覺到她的情緒沒有剛才那般低落,蘇清也嗯了一聲,停下步子,語氣有嚴肅了起來:“等沈域來了,讓你見見笙姨罷。”
“笙姨?那是?”
蘇清也唇角勾起笑容,語氣也有些輕鬆,她說:“是一位很風華絕代的一個長輩。有知遇之恩。”
長輩啊,那倒是該看看是如何風華絕代,能讓蘇清也說出這樣的評價。
看著她的笑容,顧錦央也忍不住帶著笑意,她手扶著蘇清也的腰,認真的說道:“那阿也,可要快些好起來。”
這樣的你,在我看來才是更風華絕代,意氣風發。
蘇清也笑了起來,胸腔微微震動,“好。”她說。
將蘇清也扶到了床上,顧錦央端來一碗粥,慢慢的喂著她。
先將粥輕輕吹冷,才喂到了蘇清也唇邊,粥是一份藥粥。
混合著淡淡的藥味,許是加的藥材並不多,也不難聞,很適合虛弱的人吃。米也熬得很軟糯,粒粒分明,濃稠適中。
蘇清也咽下嘴裏的粥,看著正輕輕吹著的顧錦央,突然開口:“之前喝那藥,我還以為芷兒是故意的。”
捏著湯匙的手微抖,顧錦央尷尬的垂著頭,繼續吹著粥,“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是突然忘記了。見那藥太燙,才慢慢吹著的。”
鳳眸笑意更深,蘇清也看著她手裏的那勺粥,語氣有些調侃:“那個好像涼過了。”
顧錦央忙將那勺粥喂給了蘇清也,攪了攪碗裏還滾燙的粥,又舀了一勺慢慢吹著。
“其實,那藥也不算太苦。”蘇清也突然說道。
畢竟甜的是喂藥那人啊,小心翼翼的將藥吹冷,喂進了她的嘴裏。
原本精致的臉因為照顧她而有些憔悴,眼角都紅了,含淚欲泣,光是看著,心都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明明聞不慣那藥味,難受得都幹嘔起來了,卻還是強忍著,一勺一勺的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