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段(1 / 2)

許箏搖搖頭。

周銘把臉湊過來:“讓我檢查一下。”

許箏生怕被以前的鄰居們看到,忙不迭的躲開:“別鬧了,快走吧。”

可周銘還是親了親他,才發動汽車,駛入這個安靜的海邊小城。

時間在變,可它似乎沒有變,仍舊是那清新的模樣。

就連路邊騎著自行車的學生們,還像他們的同學似的親切。

許箏呆呆的瞅著流光溢彩的街道,任路過的流光映得眼眸通亮。

正昏昏欲睡的走神時,車速卻又慢了下來。

他疑惑的側頭,瞅見路邊有位很眼熟的年輕女子,穿著體恤牛仔褲,在帶著個小孩兒買冰激淩。

周銘滑下車窗,喊了句:“謝紅枝!”

女人驚訝回頭,看了他露出喜悅,帶著小孩兒走過來說:“你怎麼在這兒呢?”

周銘說:“和許箏回來看看爸媽,就呆幾天。”

家庭生活抹去了謝紅枝的少女情懷,又或許她在幾年前扔掉那些紀念品以後就真的開始釋懷了,即便是麵對許箏,也是笑語盈盈的說:“嘿,你倒是沒怎麼變,還那麼年輕,小柔,叫叔叔。”

拿著冰激淩的小女孩乖乖的叫道:“叔叔好~”

周銘笑:“哎喲,真乖,給我當閨女吧。”

小女孩聽到他的話慌張的拉住謝紅枝的手。

謝紅枝作勢要打周銘:“胡說什麼啊你!”

周銘露出俊朗的笑容:“最近好嗎?”

謝紅枝點點頭:“臨走時聚聚啊,我請你們吃飯。”

周銘答應:“行啊。”

許箏沒說什麼,耐心的等著他倆聊完天,車重新啟動之後才幽幽的歎了口氣。

周銘問:“怎麼了你?”

許箏說:“要是沒有我,那個真是你女兒了吧?”

周銘啞然,半晌才哭笑不得:“別扯了你。”

許箏想起謝紅枝流著眼淚在自己麵前大喊大叫的樣子,記憶深刻的仿佛就像是昨天剛剛發生一樣,他忽然很認真的對周銘說:“雖然沒有孩子,但我也會對你好的。”

周銘不知道他為何講這些,隻是笑著說:“這我倒是不介意。”

許箏笑笑,又道:“你明天去看看她吧,我就不去了,不熟,說話也不方便。”

周銘向來隨他的便,也就沒再囉嗦。

大海總有種永恒的氣息。

每次許箏看到它時,心情都能陷入極端的平靜。

在北京久了,身邊擁擠了太多人事,再與這廣闊的蔚藍相遇,有種說不出的感觸。

這日,他趁著周銘去找謝紅枝,自己背著包跑了出來,吃力的爬上海邊高聳的懸崖,瞅著遠方走了很久的神,直到短發淩亂,眼眶微痛,才慢慢的從包裏拿出張學睿的那些相片,低聲道:“你現在在哪裏…”

耳畔當然沒有回答,隻有海浪拍打在石壁的轟鳴聲。

許箏微笑:“也許我並不適合保留它們,也許你比我更需要這些回憶…我懂你的感情,但是…我不能接受,為了周銘,我也不能保留…”

說著,他就把相片一張一張的扔向大海。

被鼓蕩的風一卷,那些薄薄的紙片瞬間就不知道飛向了何方。

許箏很難過,卻仍舊筆直的挺著脊梁,朝著大海默念:“你比我優秀,比我富有,比我美麗…你有的我都沒有,我有的你又何苦這麼執著…其實我們三個人…大約你才是最好的吧,你有你的好,可你畢竟不懂我和周銘,如果你懂,你就會放棄,就不會回頭,就不會死在來找我的路上…何苦呢,真的…何苦呢…”

海風和海浪,依然相伴著發出空蕩的回響。

但不知為何,聽起來就像哭泣的聲音。

許箏不清楚,如果張學睿能聽到這些話,會是什麼表情。

他會哭嗎?

大概會吧,盲目的執念被他堅持了太多年,怎麼不會哭呢?

但真的希望,他哭過了,就可以放下。

許箏無論如何再被感動,心裏裝的仍舊是另一個人,裝的仍舊是他們曾經貧賤而又艱難的愛情,裝的仍舊是周銘為他付出所有的模樣。

這從一開始,就已是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