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兒,該你出牌了。”段千浪嘴角含笑的說著。
他的對麵,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教主,吳長老,已經走了。”男仆一臉要哭的表情,喃喃的說著。
段千浪不為所動,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說著:“默兒,你怎麼不說話?是生氣了嗎?”
“教主,正午了,該回去用餐了。”
段千浪皺皺眉,將紙牌一張張整理好,重新擺成兩份,依舊笑著,背部微微彎曲,身形消瘦的不成樣子,腰部仿佛一握就會折斷。
“默兒,我重新發牌了,你別生氣了,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我帶你去西方,給你買山腰和山尖,帶你去喝奶酪酒。”
“你不喜歡嗎?不喜歡,我帶你去吃素菜,新請的廚子,手藝很好。”
“默兒,你說過的,你是魚,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在我死之前,你都不會離開我的。”
……
男仆在一旁嚶嚶的抽泣,哽咽的說道:“教主,您別這樣,吳長老,吳長老已經走了。”
“沒有走!默兒不會離開我!他現在就在這裏!在這裏!”段千浪猛地站起,衝男仆厲聲嘶吼著。
轉過身,又重新收拾紙牌,討好的說著:“默兒嚇到了是不是,都是他的錯,我們重新玩。”
“教主,您別這樣。”男仆雙手捂著眼睛,嗚嗚的哭著。
段千浪修長的手指細心的擺著紙牌,臻首低垂。
擺著擺著,手指停頓了下來。
“嘀嗒、嘀嗒”一滴一滴,晶瑩的淚水垂落著冰冷的石桌上,迸濺起一個個水花。
身子一鬆,段千浪驀地跌坐在地上,淚水順著眼角滑下,無聲的啜泣著。
吳默將臉上的溼潤抹掉,從花圃中站起身,向亭中走去。
男仆看見吳默時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立在一邊。
“起來,像什麼樣子,你還是段千浪嗎?”
段千浪一點點,慢慢的抬起頭,眼角微紅,愣愣的看著那個夢中才會出現的身影。
吳默伸出手,嘴角牽強的扯出笑容,鼻尖發酸。
段千浪的姿勢沒有變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吳默。
蹲□,吳默拉起段千浪冰涼的手,緩緩的拉他站起,再坐到石凳上。
段千浪的視線隨著吳默的臉移動,手指顫巍巍的縮緊,牢牢的、用力的,將吳默的手扣在掌心中。
手微微吃痛,吳默沒有收回手,抬起左手拭去段千浪臉上的淚痕。
冰涼的臉頰感受到了吳默手心的溫度,依戀的用臉頰摩攃著吳默的手掌,淚水卻無聲的再一次奔湧而出,打濕了吳默的手背,涼涼的液體讓他的心隨著落淚的頻率抽痛著。
原來,是你隱瞞了事實,讓我活在自以為是的幸福中,如今,該我給你,你想要的幸福。
你的本性是善良的,即使你犯過錯,但緣由並不是因你而起。所以,你理所應當得到解脫。
對不起,我錯了。解脫,並不是死亡。
這句話,我會用一生,來詮釋給你看。
“你不會再離開了是不是?不會,再離開我了,對不對?”段千浪小心翼翼的詢問著,原本的狂妄囂張,沒有一絲殘留的影子。
吳默緊緊的抱住這個男人,輕輕說著:“不會,再也不會,我會帶你走。”
他深深的了解,這個男人已經孤單了五百年,他是段千浪生命中的陽光,一旦擁有過,再逝去的話,人便會被黑暗所吞噬,寂寞的無所遁形。
他有很多的缺點,冷血、自私,這世界上,有兩個人願意傾盡所有的愛去包容他,他是何其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