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段(1 / 2)

顯然他也發覺了,西園附近守衛雖多,園子裏卻是連侍女都少見,又仗著藝高人膽大這才有恃無恐吧?

古樸精致的床上,隻有皎潔的月光和淩亂的被褥,屋內再無半個人影。

刀子帶著寒意貼上了承啟的喉嚨。

“信國公人呢?”聲音仍是低沉,卻隱隱帶上了可怕的殺意,承啟立時發覺有一股大力從被箍住的手臂側傳來,帶著焦躁不安的情緒,“他人呢!”

很想告訴他信國公人在哪裏,卻又壞心的想看他接下來會如何,嘴巴被破布塞住不能出聲,承啟隻得一直微微搖頭。

似是誤會了承啟的意思,抓住他的手鬆開了,刀子也慢慢放下了。

“他……死了嗎?”失魂落魄的聲音。

手被勒得酸麻,承啟活動了一下手腕,取出了塞出嘴巴的布。來人呆呆的站在屋中,全不曾注意到一般,不曾阻止。

“問他下落之前,先告訴我,你是人是鬼?”口中極幹,破布吸幹了口中的唾液,但承啟說出來的字句仍是擲地有聲字正腔圓。

來人猛的抬起頭,正對上月色中彎起的眉眼。

“你若是人,他便也活著,你若是鬼,他便也死了。”

一雙手伸了過來,想碰觸又不敢碰觸一般撩起了承啟的發。

熟悉,卻又陌生的容顏。

“我……我……”狠狠的將承啟抱進了懷裏,原本殺氣衝天的男人扔下了長刀,孩子一般哭了起來。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許久之後,承啟如是說。

男人擦幹了淚,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承啟撫上他的下巴。

“我知道你沒有死,也隻有你,才會傻的以為我會被你騙到。”頓了頓,承啟歎口氣,“想騙我,就不要讓人把那塊玉送回來,是誰當年曾對我說玉在人在的?”

“你不肯娶清河,你怨我,你不肯再留在我身邊,你派了個人回來說你戰死賀蘭山,我心裏明白,我順著你的心意修那個英烈祠,隻當你已經死在了賀蘭山……你逃了便逃了,何苦今日又要回來?”月色下的容顏冷冰冰的,“當年的那個王淳已經死了,現在站在我眼前的又是誰?!”

高大的男人在承啟淩厲的言詞中慢慢垂下了頭。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剛才居然還那樣對我,”修長的眉毛挑了挑,“怎麼?我已經老的你認不出來了嗎?”

多久了?有多久不曾對一個人如此任性?隻因為知道他會全盤接受這樣的自己,無論說什麼他也不會生氣,他所能做的最狠的事無非是離開,可是離開後他不還是一樣回來了嗎?

“——我知道了。”黑沉沉的房中,月色映不到王淳的臉,隻聽到他聲音低沉透著灰心,“你不願意再見我……我原想帶你離開這,不讓這小小的園子囚著你。我一路上想了很多,想帶你去看江南、大漠和草原,還有極遠的、西邊的雪山,我想帶你看那麼多東西,卻忘了你原來不想看見我……當年我如果回來你一定會讓我娶清河,我就想,就算不在你身邊陪著你,但若是能幫你護著邊疆也算是幫你分憂。前陣子我才知道國號變了,我念著你,日夜兼程趕回來……”他俯下`身拾起了長刀,“原來現在你過的也很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