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憲王元常,接到詔命,帶著文武百官,出城三十裏迎接帝後禦駕。北蒼的賀蘭皇後回來了,這在北蒼人眼裏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據說,這位曾經癡傻的皇後,如今已經醫治好腦疾。百姓大呼老天保佑的同時,把這好消息奔走相告。
賀蘭驄透過車窗的紗簾,看了看出來迎接的官員,握了握拳,元文敬,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你究竟搞什麼名堂?
皇帝湊近他,把他的拳頭握在手中,“賀蘭,朕實在不知該如何做,可以讓你開心些。”
心頭冷笑,這時感覺皇帝握住自己的手不大對勁,賀蘭驄低頭,詫異間發現皇帝的左手,似乎彎曲的不大自然。皇帝見他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左手上,慌忙抽回,縮在袖中。
“你的手怎麼了?”賀蘭驄盡量語調平緩,開口問他。
皇帝先是一愣,隨即大喜,也不避諱兩個幼子,快速在他臉上偷了一記香吻,“賀蘭,你這是在關心朕麼?”
嗬!賀蘭驄氣結,真是得寸進尺!扭了頭,不理皇帝。那皇帝看看一對瞪圓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望著自己做疑問狀的兒女,訕訕地笑著,沒有一絲難為情之感。
車內氣氛一下尷尬起來,最後,還是想南打破沉默,小孩子學著皇帝的樣子,啵的一聲,也在賀蘭驄臉頰上偷襲一口。偷襲完畢,小家夥一頭紮進皇帝懷中,縮著腦袋不敢出來。隻有小小的背影,因為笑得開心而打顫。
賀蘭驄聽著小孩咯咯的笑聲,捂住臉,目瞪口呆,最後狠狠剜著皇帝,“你就是這樣教小孩子的麼?”
皇帝很無辜,“沒有啊,真是冤枉。”
賀蘭驄切了一聲,沒有才怪,剛才是誰沒事青天白日的竊--。忽然看到皇帝一臉壞笑地看向自己,臉刷的紅了,氣呼呼地,索性扭了頭,再不去理會皇帝。
馬車此刻已經駛進朱漆宮門,賀蘭驄的心漸漸沉重起來。
再次踏進北蒼皇宮,賀蘭驄知道,他大概真的離不開這裏。可是,此刻,他需要從頭再來,畢竟心態不一樣了。好在,皇帝把他安頓好,沒有勉強他。百無聊賴,每日守著日出日落。除此之外,便是被兩個淘氣的孩子繞的暈頭轉向,無計可施。明知皇帝是故意,卻不能把兩個小孩趕走,稚子何罪。
“賀蘭,你回來,朕陪著你走遍天下,歸隱青山綠水如何?”
“好啊,但求與君守,不求生死兩茫茫。”
賀蘭驄一怔,他剛邁步走進禦書房,就聽到古怪的對話聲,這是--,那對西戎國贈送的綠鸚哥。皺了皺眉,一下想到當初那隻晦氣的虎皮鸚鵡,突然意識到,原來,皇帝那幾年真的付出很多,自己可以不領情,但不能說皇帝沒有去做。
皇帝早朝未下,賀蘭驄趁機來這裏不過是想找幾本書,這時桌上一本展開的奏折吸引了他的目光。記憶中,皇帝行筆雖沒有書法大家的氣勢,卻也蒼勁有力,緣何如今這字跡如此潦草歪扭呢?這武學若是多日不加練習,可以生疏,這人寫字難道也會退步至此麼?
安榮見賀蘭驄拿著那本奏折發呆,一下明白他疑惑什麼,輕咳一聲,道:“陛下自幼本是左手寫字,去年傷了手臂,如今改用右手,總是沒有過去習慣。”
“他的左手傷了?”賀蘭驄詫異,“怎麼傷的,堂堂天子,身邊護衛無數,如何能傷到他?”
安榮苦笑,“皇後深陷大火,陛下不顧一切衝進火中,以為趙棟的屍首是皇後的,陛下如同瘋了般,要把屍體帶出來。也就那時,牆榻了,砸了陛下的手臂。”
“說這個做什麼?”皇帝進來,埋怨般看眼安榮,怪他多嘴。自己看看左手,笑道:“沒什麼,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