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姚氏放下了手上的活計,慢慢走到了門口,男人已經該跪為坐了,抱著一邊大腿好像是拉傷了,緊皺的眉心可見他的難受,朱慶蹲在他身邊,也是哎哎直叫。
“這樣不行,大人要是傷了骨頭,還不能挪動太遠,隻能就近躺著,可我還要去找大夫,總不能讓大人一直在這裏吹冷風,萬一著涼了,就更不好了。”
魏嬈緊跟:“可不是,大人不是少壯之年了,要當心才是。”
姚氏聽著兩人一唱一和,揚了眉,直直望著男人,男人也望著她,一雙漂亮桃花眼即便不笑也是含情的,尤其他眼裏隻有你的時候。
真是上輩子欠了這人的,到了這一世要還債來著。
“行了,進來吧,東廂還有間空屋子,收拾收拾,讓大人舒舒服服下榻。”
那聲下榻,魏嬈聽著總覺得姚氏是咬牙在說的。①思①兔①網①
朱佑竟還一臉感動地回:“素素,你總是想著我的。”
素素!
魏嬈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看姚氏,臉上卻不見任何嫌棄的表情,而是晃了晃神,人有點恍惚。
想必這麼多年,再也沒人喚過姨母的名諱了,以至於她自己聽到都有點陌生,還有那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若失。
朱佑被抬進了廂房,姚氏就把眾人都遣退了,自己拿著剪子就要剪開他的褲子瞧瞧他的傷勢。
這時候扭捏的反倒是朱大人了,他捂著大腿,大姑娘似的別別扭扭不讓碰,嘴裏還嚷著:“我躺一會就好了,沒有朱慶說得那麼嚴重,你別怕。”
“不,我不怕,我怕你怕。”
姚氏也不是真要剪,就是想試試男人,他還能這麼折騰,說明不嚴重,她也不必白操那麼多心了。
剪子落在桌上,發出很重的一聲,朱佑的心也好似跟著猛撞了那麼一下,這是姚氏生氣的表現,多年來依然不變。
果然還是他記憶裏喜歡生悶氣的小素素。
“素--”
“別喊我,丟臉。”
一大把年紀了,裝什麼不好,裝瘋賣傻,想跟他,也得掂量掂量會不會被人一起當傻子。
朱佑是豁出去了:“你一步都不願意邁,那就站在這裏,等我動,我都不嫌丟盡了這張老臉,你又在怕什麼。”
是啊,她在怕什麼,她也不知道。
可能是安逸日子過慣了,想著一個人也好,不喜不悲,就沒那麼多的煩惱事了。
然而也隻有姚氏自己最清楚,有多少在夢中,她都夢到了這個男人,一遍遍喚著她素素,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回來看他一眼。
姚氏眼睛濕了,涼涼的淚落了下來,她也不懂為什麼要哭,可又抑製不住,情緒到這裏了,不哭不行。
朱佑那腿還是有點疼的,小丫頭用了吃奶的勁,可此時的他也顧不上疼了,急著起身去幫姚氏拭淚,隻是才碰到她臉上的濕意,就被她一把打開。
“我不去找你,你就不來找我,叫你老實的時候不老實,有時要動一動了,你又縮在你這彈丸之地不肯邁出一步,你說我沒良心,你又好得到哪去。”
姚氏總算被朱佑逼出了心裏話,真沒良心,就不會怨了。
朱佑眼裏的情緒也是變了又變,眸色漸深,分外的複雜,他抬手想再次為她拭淚,可又垂了下去,不是怕再被她打掉,而是不舍得再去碰她。
“是我不對,是我想錯了,那時的我就該追去尚京。”
姚氏有她的顧慮,有她要照顧的人,朱佑也有。長姐隻有晏隨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