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 沒人能夠免俗,她便是對男人不抱希望, 可長得好看的,也是愛看的。
翠柳舉著小兔子站在主子身後,幾次欲言又止,她特意將糖人放到冰盒裏鎮了一晚上,可糖做的東西, 保存再好都要化,是吃是扔,主子總要有個態度,
直到一兩滴糖水掉到她虎口處,翠柳才躊躇道:“小姐,這小兔子是做的好,但吃與不吃,它的宿命都是化成一灘糖水,還是趁著能吃,趕緊吃了吧。”
“那你吃了吧。”
魏嬈喜歡稍微帶甜的口感,像這種過於甜膩的純糖食物,興趣不大,要不是看這兔子做得栩栩如生,早就讓翠柳解決了。
翠柳聞言一愣:“這是朱侍衛買來送給您的,我吃不太好吧。”
魏嬈長眉一挑,掃向她:“你不是說朱侍衛的行為很不妥嗎?”
翠柳又是一噎,張著嘴說不出話。
她是不希望朱侍衛對小姐獻殷勤,小姐金枝玉葉,一個草根哪裏配得上,可朱侍衛看著又是個好人,一片赤誠,傷了人家的心也不太好。
皇帝不急太監急,翠柳操著老媽子的心,輕歎著氣,拿著糖人走出了屋。糖人黏牙齒,吃起來不雅,她找到沒人的角落裏解決了。
不料好巧不巧,碰到了打完拳準備回屋的楊晉,一眼瞥到她手上的物件,腳步頓住,走了過來。
“如果你們後來沒出門的話,這應該是昨天我送過來的那隻吧?”
楊晉雖是問話,但語氣是肯定的。
翠柳一見外男就有點羞赧,被人高馬大的男人這麼一問,經不住就紅了臉,諾諾道:“應該就是吧,我家小姐最近牙有點疼,吃不了這種太甜膩的東西,我就幫著吃,不能浪費。”
“確實不能浪費。”
楊晉笑著點頭,也沒再說什麼,起腳大步走遠,卻是去了晏隨的房間。
晏隨臉上的疤都是魚骨膠做的,貼久了不透氣,容易捂出痱子,他每隔幾天就要換一次,少不了還要楊晉幫忙,給他打個下手。
楊晉也樂意代勞,易容術,他也是學過的,手藝不比這位尊貴小師弟差。
手上忙著,楊晉嘴上也不閑著,東拉西扯一通,不知不覺就提到了院裏那個偷吃糖人的小丫鬟。
楊晉一邊說,一邊留意恢複神仙俊顏的少年,外袍鬆鬆垮垮搭在肩背上,白色中衣服服帖帖裹著修長精幹的身軀,衣襟微敞,露出平直精致的鎖骨,男人禍害起來,可不比女人遜色。
就憑這副尊容,勾搭哪個小娘子成不了,偏要扮成一副鬼樣子,送上門讓人落麵子,費力不討好。
“我看你也別折騰了,等回了袞州,就讓義父做主,去魏家提親,多省事。”
換楊晉,遇到心儀的女子,就這麼幹,他沒爹沒娘,就去求晏王。
“你不懂。”沒腦子的男人才會這麼幹,晏隨有他自己的主意。
楊晉一聲笑起來:“就你懂,可也沒見那位九小姐動容,那隻兔子是你親手做的,最後卻進了人家丫鬟肚子裏,這男人想要打動女人,無非三樣,權色錢,你如今一樣都沒有,做個東西也是藏著掖著不讓說,那位要真能感動,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你當球踢。”
“好。”晏隨一個字,特別簡單利落。
楊晉一瞬間茫然:“好什麼?”
“腦袋割下來,讓我當球踢。”
楊晉哈哈幹笑:“玩笑話,怎麼能當真?男人得有點幽默感,像你這種悶葫蘆性子,女人會喜歡才怪呢。”
晏隨打濕帕子擦臉,慢條斯理不慌不忙,講話也是不緊不慢:“我問過她。”
楊晉壓著性子:“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