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裏,山裏野菜發得多,漫山遍野都是,很好找,管家帶著幾個家丁,一摘就是幾籮筐。
魏嬈隻取了一筐放到廚房,其餘的幾筐都存到地窖裏,吃不完就做成鹹菜,說不定以後還有大用。
翠柳在灶台前幫忙,聞著這菜香都感覺肚子飽了,不由更加佩服自家小姐,不僅有學問,看得懂各類書籍,還能學以致用,把書上看到的東西做出來,如果是男兒身,何愁國公府出不了一個狀元郎。
“翠柳?翠柳!”
“啊,小姐,奴婢在。”~思~兔~在~線~閱~讀~
“你成天想什麼呢?心不在焉。”
翠柳嗬嗬道:“想小姐好厲害,看看書,就能做出這麼好吃的餅。”
魏嬈笑而不語,沒有誰是天生什麼都會的,當你為生計所愁,不得不去解決溫飽時,很多東西慢慢就會了。
魏亭臨出門時,正好收到了小妹做的愛心美食,提著食盒舍不得放回去,幹脆就拎著一起出門了。一身素袍的四少爺七彎八拐,繞了好幾條街道,進到一條又深又窄的小巷,停到了最裏麵的一家門前,輕輕敲了兩下。
很快,門開了。
一個中年婦人出現在魏亭麵前,中等身量,體型微胖,圓圓的臉瞧著很是和氣。魏亭報出名頭,婦人又上下看了看他,便笑著讓人進來了。
“少東家在後院,公子自去吧。”
後院別有洞天,一眼望去,山水涼亭,景致錯落,比前院那幾棵歪脖子樹要養眼多了。魏亭掃了一圈就收回了目光,徑自往涼亭走去。
亭內,俊美少年半靠著柱子,長腿隨意搭在橫欄上,卷著一本書在手,卻眯著眼睛小憩,閑適慵倦,真正像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富貴閑人。
可再像,也隻是假象。
猛虎下山前,山下的人哪知危險即將來臨。
魏亭立在石桌前,手裏還提著一個紅漆食盒,走了一段路,手有點酸了,還有些餓了,主人不招待,他隻能自便。
打開食盒,一股香氣撲鼻,魏亭頓時食指大動,衣袍一擺,坐在石凳上吃了起來。這時魏亭不得不多誇一句小妹心細,裏頭的菜碟用幾層細紗布覆著,上麵再蓋一片蒸過的荷葉,鎖鮮的同時,還有清香留存。
欄上少年聞到香味,閉著的眼皮滾了滾,手裏捧著的書也動了動。
魏亭當沒瞧見,一邊持筷夾菜鋪滿整張麵皮,再卷上一卷,一邊遺憾道:“可惜涼了點,要是剛出鍋,就更美味了。”
少年放平了左腿,曲起右腿,捧書的手也換到另一隻,緩緩掀開了眼皮。
魏亭吃的專注,對周遭動靜置若罔聞。
與心高氣傲的人周旋,沒點傲骨是不行的,你越恭維諂媚,隻會越讓他瞧不上,何況,魏亭自認行止有度,從來不是奴顏婢膝的庸人。
“我竟不知,你居然是國公家的公子。”
晏隨不緊不慢開口,率先打破這詭異的寧靜。
魏亭從袖子裏掏出帕子擦擦嘴,再擦擦手,朝晏隨拱了拱手,笑道:“不成器的子孫,愧受家族蔭庇,不提也罷。”
晏隨心裏冷笑,言不由衷的自謙,不聽也罷。
在北境做生意的大商戶,每個都想攀上晏王府,晏隨記住的沒幾個,獨獨魏亭,印象深刻。有膽子找上晏王府,跟他據理力爭,就為了那三分息,一筆筆算得明明白白,多算了一分都要計較,這樣的曆害人都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