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地吃了一頓飯。
“小堂,去洗碗!”白爺爺又發話了,白爺爺的話,就是再沒道理,白玉堂也隻能聽,因為他是爺爺,白爺爺
隻是他走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展昭。
可惜,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隻是他自己在那麼想
白爺爺看著白玉堂離開,他歎了一口氣:“小堂是不是想重回江湖?”
展昭驚訝地看著老人,很久,他緩緩道:“也許”
白爺爺道:“你想讓他重回江湖?”
展昭道:“這不是我可以決定的。”
白爺爺歎息了,他以一種奇特的疲憊看著展昭:“就算你不願意,你還是會讓他走?”
“是。”展昭的聲音變得很冷,很堅決“無論如何,我尊重玉堂的決定。”
白爺爺看著展昭,問道:“那你呢?”
他的聲音裏有責怪,還有一些,無奈“你是不是也要重回江湖?”
展昭搖頭,過了很久,他才歎息,他道:“我決定了歸隱,就不會再回江湖。”
白爺爺沒有再說,因為他聽到白玉堂回來了,也許他不想讓白玉堂知道他和展昭已經決定了一些事,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
其實一個人,有時候能不知道,還是不知道的好。
白玉堂很生氣,在被濺了一身的水,還砸了兩個碗後,大概很少有人能不生氣。
所以,當他坐下來的時候,他很有意地把身上的水擦在了展昭的身上。
“玉堂,還是先擦擦吧。”
展昭笑了,他太明白白老鼠的意思,他也知道白老鼠是在發脾氣,所以他很溫和地遞給白玉堂一條手巾,雪白的手巾。
安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豈非任何一個人都應該去做的?
喜歡,不就是從這樣的安慰裏,一點一滴的積累的?
白玉堂很喜歡展昭,所以他沒有再發脾氣,他甚至在接過手巾的時候,還有一些臉紅
白爺爺早就去睡了,老人家應該早睡早起的,這是白爺爺的想法
“我還想多活幾年。”他是這樣告訴白玉堂和展昭的。
隻是一個人到底有沒有睡著,這就不是他可以控製的。
白爺爺沒有睡著,他還很清醒,情形到可以回想起展昭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
“無論如何,我尊重玉堂的決定”
……
“我決定了歸隱,就不會重回江湖。“
……
老人歎了口氣,他發現自己最近常常歎氣,據說歎氣就是一個人老了的標誌。隻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白爺爺搖了搖頭,他已經快要睡著了,所以他也記不清了
就連江湖,也記不得了。
“貓兒,我們明天去開封好不好?“白玉堂的聲音很興奮,興奮的人往往不太會注意周圍人的反映,所以白玉堂就沒有注意到展昭眼裏的一抹失望,心碎的失望
隻是他的笑,還是那麼的溫和,就想春日的微風一樣讓人心安
展昭道:“為什麼?
白玉堂道:“在這裏都快半年了,難道不應該出去走走?去看看老朋友?”
展昭沒有回答,他隻是笑了,溫和地笑,笑著對白玉堂說:“你不是決定了要一輩子隱居的嗎?”
“這……”白玉堂沒有想到,展昭會說這樣的話,他沒話好說,但是有的時候,沒話的人也會想辯駁一下,所以白玉堂還是道,“難道隱居是代表與世隔絕?”
展昭沒有再說,
白玉堂不說話,往往是因為沒話可說,可是展昭呢?
展昭為什麼不說話?也許是因為,他以不想說
展昭沒有再說,並不代表別人也不會是,世上能說話的豈止展昭一個
所以,白玉堂還是明白了展昭的意思
江南春天的陽光很好,在這樣的陽光下,你往往可以在江南的任何角落,看到很多老人在曬太陽。
白爺爺是老人,所以他也喜歡曬太陽。隻是他在曬太陽的時候,還喜歡聊天
和白玉堂聊天
“你是不是在想,要重回江湖?”白爺爺在曬太陽,曬太陽的人豈非都是很享受的,所以他的聲音聽起來也很享受
白玉堂沒有看老人,他正眯著眼,他也在曬太陽,他懶懶地回答:“沒有。”
白爺爺笑了,道:“你已經不安心於隱居了,難道不是想重回江湖。”
白玉堂站了起來,他生氣地看著老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爺爺笑地更溫和,他道:“我隻是想告訴你,有的事,並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決定的。”
“我知道!”白玉堂幾乎是從牙齒裏擠出來的話,說完,他掉頭就走。
隻是沒有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已經知道老人話裏的意思,
太陽已經下山了,下山的太陽,真不不應該再去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