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起來蘇蒽茜頂了兩個大大的熊貓眼。

坐在桌前頭昏腦漲地啃著早餐,無意識地拿出平板看了眼日曆表。

“啊……今天就是袁鳶的生日party了麼?不行……大腦恍恍惚惚的,得回去補個覺。“

啃完最後一口,蘇蒽茜搖搖晃晃上了二樓,開門,踢掉Crs拖鞋,癱倒在床上。

時鍾滴答滴答地響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蘇蒽茜看了眼鏡子裏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還沒消的黑眼圈,歎了口氣。

“安娜!”她坐在鏡子前,手掌支著腦袋。

琥珀色眼睛的女仆謙卑地低著頭走了進來,拉開房間的門,拍拍手,讓身後跟著的一列女仆將衣架推了進來。

“小姐,安娜已經為您準備好各式小禮服、夜禮服、曳尾禮服,請問您是想要休閑類還是高貴類還是性感類呢?“

作為蘇氏家族的大小姐,她的衣櫃永遠是擺設,各季時裝周的服裝會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斷地進入蘇家,有的服裝蘇蒽茜甚至沒有穿過一次,就會在下一次服裝入庫時被丟棄。她還擁有數家專屬於自己的裁縫店,店裏有她從一歲到十六歲的身材模板,隻要她說出自己將會出席什麼樣的場合,第二天就會有合適的衣服送入蘇家。

她的房間外是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的女仆,為蘇蒽茜準備好一切她需要的東西,隻等她光輝四射,踏入征途。

這是她從出生起就開始背負的東西。

你既然享受著這世界上最為尊榮的一切,你就必須用最精致的金飾、最高貴的禮服來武裝自己,負擔起作為蘇家大小姐的責任。

或許這……才是使蘇蒽茜墮落、放縱自己的原因。

當得知父母死訊的那一瞬間,她就不得不戴上沉重的王冠,作為蘇氏家族的最後一人活下去。她就不得不以瘦弱的肩,擔負起與各路魑魅魍魎戰鬥的義務。

蘇蒽茜的存在本身……就是蘇氏家族至今沒有支離破碎的原因,這一點,連蘇北陌也無法代替。

上一世,她逃避著……像個懦弱的孩子似地逃避著,以為裝作無能的樣子就可以逃避自己的責任,以為不去看不去聽,那些東西就不存在,結果卻親手毀掉了一切。

那些爸爸殫精竭慮奉獻了一生,爺爺至死也寄托著希望的東西,就這樣被她送進連墳墓,沒有一絲抵抗之力。

所以,既然上天垂憐,給了她改變過去的機會,她就再也不會逃避了,她早已經做好了與惡狼搏鬥、刀刀見血的準備!

蘇蒽茜盯著鏡子裏自己的眼睛,字句清冷地說:“不必特意穿禮服,你幫我挑一件吧!“

“是。”

女仆們圍繞在她的周圍,有的為她化妝,有的為她梳理頭發,有的為她仔細挑選合適的飾品……蘇蒽茜像個大號娃娃一樣任人擺弄,她一點兒也不喜歡別人撫摸自己的頭發、觸碰自己的臉,但她也隻是靜靜看著,沒有說一句話。

等蘇蒽茜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袁家離蘇家比較遠,準確來說,蘇蒽茜離學校大部分同學的家都比較遠,因為蘇家周邊百裏都是蘇氏家族的範圍,除了蘇家住宅之外,都是發展繁榮的商品街,幾乎沒有專門的住戶,也沒有人願意在這樣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特意買個房子來住。

估計到達袁家的時候party也應該要開始了,時間把握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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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鴻門宴

蘇蒽茜拍拍自己的臉,雙手捏著腮幫子揪出一絲笑容,“單刀赴會啊姑娘!好歹有點兒女王的氣勢啊!別像個被狗熊拿去擦了屁屁的小白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