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隋、唐都以長安為都城。”嚴驥捏捏他的臉,輕聲教導道。

他們夫妻皆是奉行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嚴驥卸下泉州市舶司之後,便不再出仕,隻留了身上長樂縣子的爵位。他天南海北的走,串起了明曜的某些係統機構,時常會有些京城所不知的消息奉給帝王,就此隱在暗處。

林黛玉走到先前的地方並不見嚴宜,正要往前去尋,便見嚴宜氣呼呼的快步行來,“母親,我們快些走吧。”

“怎麼了這是?”林黛玉挽過女兒的手,“可是有人衝撞了你?”

嚴宜抿了抿嘴唇,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嘟囔道,“沒有,沒有,就是遇到個討厭鬼。”

銀杏樹另一側走出來個高大的青年,頂著一身的落葉,上前給林黛玉和嚴驥行禮,“嚴伯父,嚴伯母。這麼巧啊。”

林黛玉一笑,領著女兒避到旁處,嚴驥把差點爬到自己頭上的琉璃拽下來塞到嚴桐懷裏,溫聲笑道,“世子不必如此多禮,原來世子也在長安,著實是巧。”

忠順親王風流一世,結果這輩子就得了這麼一個兒子,早早受封了世子。他出身尊貴,也沿襲了忠順王府一貫的胡鬧路線,得了明曜的特旨允許他出京之後,便開始整個天/朝的亂跑。

那一年年歲尚小的嚴宜扮作小廝偷偷溜到船上去看舶來的貨物,結果和去談生意的明佑安起了衝突,差點失手把人家推海裏,回去被林黛玉罰著抄了十遍女戒。

林如海還要替外孫女說話,“我打小也沒讓你抄這些個東西,你怎麼到自己的骨血倒這樣下狠手了。”

“我也沒有穿著這個樣子溜出去過,泉州是比京城過得鬆快些,她也太無法無天了。不抄女戒,抄史記也成,不管抄什麼,都是十遍。”林黛玉眼前直發黑,“這到底是小姐啊,還是猴子?我平生就沒見過這等胡鬧的姑娘家。”

“那是你見識少,不代表沒有。”林如海也很生氣,帶著嚴宜去抄書了,出了屋才小聲道,“外公幫你一起抄,我學你的字,你母親保準看不出來。”

林黛玉為此寫了三大張紙和林淵告狀。

林淵失笑,把林玨的近況回給她。

等明佑安回了京城,他還特意登門拜訪,道歉的意思說的非常隱晦,又懇求明佑安不要把此事說出去。雖然不求嚴宜嫁個滔天富貴,但是女孩兒家名聲有礙到底不是什麼好事。

誰知道明佑安這小子表麵應了,暗地裏攛掇他爹去宮裏求明曜下旨賜婚。

等林家反應過來,聖旨都下了。

哐啷一聲,嚴宜就成了忠順王府未來的世子妃。

雖然是自保,但是忠順王爺的荒唐程度還是讓林家人非常的不悅,以後小舟難不成也要和王妃一樣成日裏處置忠順王爺的鶯鶯燕燕?還包括男的。

明博裕比明佑安大一輩,設宴請明佑安喝酒,伺候的人都戰戰兢兢的,生怕這倆世子打起來。

然後並沒有。

氣氛還很融洽。

有房有車有爵位。

沒有通房沒有小妾,男的也沒有。

“湊合吧,我們明家人還是挺好的。”明博裕同林淵道。

“聖旨下了,就是他死了,小舟也得受些波折,看他表現。”林淵道,有個萬一,他也隻能懟死這倒黴世子了。

嚴宜不免有些自己被套牢被騙的感受,尤其是和父母遊曆的時候,經常能在不經意的地方看到明佑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廂嚴驥和明佑安寒暄了幾句,還相約隔日去曲江遊覽。

她忍不住躲在林黛玉身後翻了個白眼。

實在是!太討厭了!是屬狗嗎!天天追著後麵跑。

林黛玉笑著摸了摸她發上的銀杏金簪,“怎麼?這落葉到你頭上就真成金葉子了?”

女兒早起是她親手梳的發,哪裏來的這銀杏。

嚴宜從臉紅到耳朵根,呢喃著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一眨眼我們小舟也長這麼大了。”林黛玉滿是感慨,“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也會想秋風生渭水,落葉滿長安是什麼樣子。真好。”

“母親最好了。”嚴宜靠在她肩頭撒嬌,眼神不時轉到那邊的明佑安處,“長安的詩句好似都很悲傷。”

“因為這個都城看過太多了。詩句或是地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林黛玉刮刮的她的小臉,“小舟說對不對?”

九州四海,唯一人作伴足矣。


本文已閱讀完畢,歡迎發表書評!

感謝塵埃落定10上傳分享本文,訪問用戶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