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的那隊幽兵:“你們原本是暮重深手下出身,如今剛投奔本皇子,興許還不知本皇子的規矩。戰場之上,民為先,兵為末,誰再敢說一句救或不救,他們都可能會死,本皇子就把你們的家人帶到你們的麵前,然後一個個殺死,讓你們也嚐嚐看著至親身陷絕境,你們卻無能為力的滋味兒。”
一時間,全軍鴉雀無聲。
怕玉涼蘅不懂,朝黎小聲對他解釋道:“不歸城每年的幽兵招募數量和質量,都是幽界第一,那些死心塌地跟著兄長的大將,一大半都是不歸城出身。不過,戰場上刀劍無眼,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基本都是以戰死沙場來收尾一生,自此再難歸家。不歸城也因此得名。”
玉涼蘅冷冷嗯了聲:“比方才那群人強多了。”
朝黎頗為驕傲道:“兄長手下的人,一直都很強,而且還很忠心。”
玉涼蘅不悅道:“誇兩句就行了,怎麼還沒完沒了。”
朝黎衝玉涼蘅吐了下舌頭:“我樂意。”
玉涼蘅:“……”雖然不想聽他家小野貓誇別人,但不得不說,這動作真可愛。
這邊,暮敖收刀回鞘,對暮星沉道:“所有近日歸順本皇子的幽兵,全部由你帶領,若有不當言論者,殺無赦。”
暮星沉得令之後,便帶著那群投靠暮敖的幽兵去別處安排了。
至於紅潮搭橋之事,方才暮敖已經宣布過,有不少人願意為救城中百姓犧牲,可是,暮敖並未立刻實施營救。
“馬上就是黃昏了,今晚我會為諸位設一場餞別宴,屆時依舊願意營救之人都可以來赴宴。”暮敖說完這句,便轉身走了。
那些已經決定犧牲之人不明白,既然他們願意,為何暮敖不立刻營救,而要設什麼餞別宴,他們並不需要這些,隻是想救人而已。
暮敖走後,一名看起來很是稚嫩的少年叫住了朝黎,表到了自己的疑惑,甚至還反複強調著:“我不怕死!我大哥哥和二哥哥都是戰死沙場的英雄,我就想跟他們一樣,為啥也這麼難?就不能趕快營救嗎?”
朝黎笑了笑,沒說話,也跟玉涼蘅轉身走了。
城中百姓的命是命,這些自願犧牲的幽兵的命也是命,他們有的還是剛進軍營不到一年的新人,有的是戰功赫赫的大將,他們都有家人,他們若是死了,他們的家人也一定會傷心吧。
而且,雖然暮敖說,戰場之上,民為先,兵為末,但對於暮敖來說,不論是不歸城城中的百姓,還是眼前這些早早便做好就義準備的幽兵,都是民。
入夜,火龍還在迅猛的攻擊結界,好幾處都被他們攻出了裂縫,玉涼蘅派遣小木偶四處支援,但終究是寡不敵眾。此刻,緊挨著紅潮水的荒骨嶺已經淪陷,結界被迫移至了荒骨嶺以內,而紅潮水也已經成功上岸。
此刻,朝黎坐在房頂,看著被衝破地麵的百裏紅潮圍成一座孤島的不歸城,鬱鬱飲了口酒。
不遠處,剛殺完一隻火龍的玉涼蘅提著通體烏黑的草葉劍,踩著屋脊走了過來:“又喝酒,小心喝多。”
朝黎彎眼笑道:“夫君多慮了,我們幽界的酒可沒你的春日甘烈,喝不醉的。”
玉涼蘅用腳尖在朝黎小腿踹了一下:“為夫發現你最近膽子越來越大了。”
雖然上輩子也皮的很,但自從重生以來,他家小野貓就收斂不少了,尤其麵對自己的時候,三兩句就能將其唬住,突然這麼皮,總讓他這個夫君覺得自己從沒死過一樣。
朝黎換了個十分風騷誘人的姿勢,挑眉道:“我膽子一直都不小。”
玉涼蘅冷哼一聲,在他身旁坐下,拿起他剛喝完的酒壺,直接喝了起來。
剛喝了一口,便見朝黎托著臉,睜著兩隻無辜的眼睛看著他:“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