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未曾得到,尚且還好,可現在得到了,他還那麼好,怎麼舍得離開。

現在,朝黎才算完全理解了藍無衣話本中那句話——人一旦有了在意之人,哪怕再強大,也會變得瞻前顧後,草木皆兵,不堪一擊。

朝黎拿出玉涼蘅送他的那隻本命小木偶,輕輕吻了一下,淺笑道:“你為什麼那麼好?若我不那麼在意你,想必現在也不會這麼害怕了。”

一直以為,有幸得以重生,必然離你遠遠的,想來是命運弄人,不僅沒遠離你,還圓了我上輩子的夙願。

可就是願望達成了,反倒舍不得放手。

他抱著小木偶,蜷縮在床上,閉眼呢喃:“我真的不想死,玉涼蘅,我不想死。”

我不知道這次死了之後,還會不會跟上輩子一樣幸運能夠再次重生,不知道會不會還能遇見你,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走到這一步。

而且,一個人帶著上輩子的記憶重回過去,看著自己心愛之人不認識自己,看著你同旁人在一起交談,目光卻一絲不會落在我身上,若我主動過去找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在糾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惡心?會不會像之前踹走那些魔族女子一樣,把我也踹出去?

想著想著,朝黎便睡了過去。

朦朧中,突然聽見了細碎的腳步聲,他迷糊一睜眼,一道靈力突然打在了他腦門上,不過卻被玉涼蘅留在朝黎體內的三百年靈力反彈了回去。

朝黎一個激靈翻身下床,拂手化刀,瞬間移至那人身後,刀刃架在了其脖頸上,並順手摘掉了那人臉上的麵具。

麵具下的真容顯露的瞬間,朝黎眉頭不禁蹙起:“暮重深?”

暮重深眼睛一垂,陰聲道:“本王可是你親二叔,這麼直呼名諱,不覺得有些無禮嗎?”

“沒覺得。”朝黎戒備道,“倒是二叔你,失蹤那麼久,突然出現在我房中,是要做什麼?”

“失蹤?”暮重深冷笑,“旁人說本王失蹤也就罷了,你可不能這麼說,畢竟本王可是被你家仙君抓走的。”

話音剛落,被朝黎橫刀威脅的暮重深突然出現了異象。

朝黎察覺暮重深身上的體溫不正常之後,迅速鬆手,磕與此同時,一把蝴蝶|刀直接從朝黎身後捅了過去,而原本的“暮重深”突然變成了一縷血氣。

朝黎本身就虛弱,突然又被下了黑手,體膚上的劇痛險些麻|醉神智。

“你不是暮重深?!”朝黎咬牙攥住蝴蝶|刀刀身,猛地朝後一拔,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暮重深提著沾滿朝黎鮮血的蝴蝶|刀,挑眉:“我可從沒說過我是暮重深,隻不過外麵設了結界,隻能用暮重深的身份才能進來罷了。”

暮重深橫臂一揮,刀身上的血全部震落在地。

朝黎半躺在地上,右手拄著破月刀,勉強支撐著身體:“範湖?”

能穿過重重結界,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吞陽殿,除了幽界皇室之人,根本沒有其他人能做到,因為內殿的結界都是隻認血脈,不認結界令牌的。

偽裝成幽界之人進來,雖然表麵上是一種不錯的方法,但尋常幻術,根本瞞不過幽界的結界眼,一旦察覺其並非幽界之人,便會立刻發動機關將其絞殺。

能幻化的如此以假亂真,讓結界眼都毫無察覺的,這世間隻有範湖一個人。

暮重深淺淺一笑:“正是本尊,不過雖然你猜出了本尊的身份,但請恕本尊不能恢複真麵目,畢竟本君隻是單純想殺了你,並不想觸動結界眼,驚動暮敖他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