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黎愕然:“!”

玉涼蘅:“範湖同其小妹範凝共生於天地,皆是先天神。範湖是幻術天才,生來便無師自通,成了六界幻術第一人,但範凝卻是天資平平。莫說跟先天神比差一大截,就算跟剛飛升的後天神比,也差之甚遠。”

“範湖心性溫和,可範凝卻並非是同他一樣溫和之人。”

“一直以來,範凝都以自己的天資為恥,也從未放棄過變強的念頭。但可惜,雙子共生的先天神生來便注定一強一弱,這種命運隻能改善,不能改變。”

“範凝知曉這些,但依舊不死心,後不知借了何種邪力,開始靠殺戮奪取別人的靈力,然後煉化為己用。”

朝黎皺眉:“可殺人奪靈,此等行徑有違天理,而且先天神修習這種法術,會滋生心魔,然後反噬自身的吧?”

玉涼蘅冷笑:“不錯,且最後,範凝確實被心魔控製了。”

朝黎:“我記得,神界有一條默認律條,一旦神出現心魔,為防其後期完全受其所控,會在心魔滋生之初便要將其剿殺。所以,你殺她是因為這個嗎?”

玉涼蘅搖頭:“並非。”

朝黎不解:“不是這個原因,那又是為何?”

玉涼蘅:“當時,剿殺範凝的任務原本要由風遙接手,但範湖說,範凝雖心魔滋生,卻並未害人,且他正在想辦法幫範凝祛除心魔,讓本君先將任務接過來,看在他的麵子上,拖延一陣。可本君等了十日後,等來的不是範凝心魔祛除成功的消息,而是神、幽、人三界交界處十二座城池被一夜屠盡的消息。”

朝黎一時竟不知說什麼。

“你應該聽不少人說過,本君不是什麼一心隻為天下蒼生之人,本君沒那麼偉大,但,”玉涼蘅扭頭看著朝黎,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動,“本君也沒那麼鐵石心腸。十二座城池一夜被毀,三界百姓全部被突如其來的天火燒成了焦土,本君也……”

玉涼蘅深吸了口氣,並未繼續說下去,而是道:“雖不知範凝是如何引動這怪異天火,但她造了如此大的殺業,不死無法給三族交代。”

殺了範凝之後,玉涼蘅也散去百年修為,將那些百姓的靈識裝進木偶,讓他們用另一種方式活了下去。

但不管怎麼補償,都是不夠的。

自那之後,範湖也因為玉涼蘅手刃範凝而與其決裂,玉涼蘅自此不再過問六界任何政事,隻道不論哪方有求,大可來說,隻要他心情好,都會動手幫忙。

朝黎勾住玉涼蘅的手指,有點後悔追根問底了:“我沒想到你之前還經曆過這些,早知道,就不問了。”

玉涼蘅坐到床上,掐著朝黎的腰,直接把人拉到了自己腿上,伸手捏了下朝黎的鼻尖:“聽你這話意思,怎麼感覺本君好想那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蓮,什麼大風大浪都沒見過,就會躲在半月灣擺架子的人一樣?”

朝黎伸手抱住他,腦袋縮在他胸口蹭了蹭,笑道:“隻是看你素日冷冰冰的,做起事來說風就是雨,從不被桎梏,也從不怕什麼。這種任憑你說破天際,我心依舊不移的驕傲性子,不太像經曆了那麼多的人。畢竟世人不是常說,經曆越多,顧慮也越多嗎?但你卻好像完全沒有任何顧慮的樣子。”

“這點你就想錯了,一開始,確實是經曆越多,顧慮越多,但當你活的更久一點,放不下顧慮的人都已經在糾結中死去了,留下來的那一批,早就不知道顧慮是什麼了。”玉涼蘅輕笑了聲,“而且所謂的顧慮,其實不過是對自己認定的目標不夠堅定,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才會躊躇不定。你還小,待你活的更久一些,你便會明白。”

“本君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你討厭本君嗎?”玉涼蘅讓朝黎誇坐在自己退上,跟他碰了下鼻尖,“有沒有覺得本君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