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就追趕聽心去了。

聽心化成金光一道,在水中急急遊走著。在這水中自己根本無法藏去蹤跡,那一絲絲暗紅色的血跡飄蕩在水中,早就為自己的敵人指明了追擊自己的方向。如果想要成功逃脫的話,隻能是盡快遊入河中,駕雲離開此地才有幾分機會。

這地下的暗河河道曲折蜿蜒,支道眾多。聽心竭力保持著自己的清醒,不讓自己被藥力奪去意識,在這黑暗的地下暗河中尋找著通往外麵河道的出路。

不知在水中跌跌撞撞地潛遊了多久,聽心的感覺已是麻痹了大半,就在她以為自己無法找到出路的時候,她卻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水麵上那一片銀光。

聽心向著那片銀色光輝遊去,浮出了水麵的刹那,夜晚空氣中的寒意激得她倏地清醒了一些。她勉強提氣躍入空中,也未辨方向,就向前飛去了。

那是一份怎樣的美麗啊!一條金龍在夜空中安靜地飛過,龍身上金色的龍鱗在皎潔的月光中閃動著點點金光,見過它的人絕對不會忘記這樣一個奇幻華麗的夢幻時刻。然而,細看去,金龍右前臂上卻有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從那個傷口不停地流出,迎風順著長長的龍身流下,滴落了一路。

如果之前的金龍讓人有種置身瑰麗美夢的感覺,那麼之後躍出河麵的那道黑影,卻瞬間將那種夢幻的感覺打破了。這是一條麵目猙獰的巨大黑蛟,是那種隻會出現在人們噩夢中,給人們帶去巨大恐懼感的凶殘怪獸的模樣。

金龍與黑蛟一前一後穿行在夜空的雲層之中。金龍似是體力不支,在空中搖搖晃晃地慢下了速度,黑龍卻是迅捷如風,咆哮著直向金龍追去。

不過片刻功夫,黑蛟已是越來越逼近金龍,眼看著就要追上了,黑蛟厲吼一聲,伸出一爪就向金龍拍去。金龍忽感勁風襲來,想要往旁閃避,卻實在已是強弩之末,力不從心了,它被那一爪拍了個正著,就從雲上直墜了下去。黑蛟一見,長尾一擺,追下雲頭,兩爪伸去,便將金龍擒在了爪中。黑蛟眼見獵物在手,得意地長嘯一聲,驚動了一方天地,便往自家洞府回轉了。

聽心感覺自己的意識在一片黑暗中浮浮沉沉了許久,耳畔偶爾會傳來些遙遠而模糊的聲音,可自己就是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讓自己安心地陷在黑暗之中,並不急於醒來。

在經過了那麼一次深長的沉睡之後,躺在石榻上的聽心終於羽睫輕顫,緩緩地睜開了雙眸。輕輕眨動了兩下眼睛,聽心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洞中景物很是熟悉,雖然不是之前的那個大廳,但自己現下應該就是身在那黑衣妖怪的洞府之中,那黑衣妖怪此時倒不在此洞中,榻前站了兩個年輕的穿著粗布衣衫的陌生女子。

看見自己醒來,其中一個女子麵上顯了幾分喜色,邊叫著“醒了,夫人醒了”,邊就跑了出去。另一個看著性子沉靜的女子走到榻前,輕聲問道:“姑娘,感覺可有好些?”

聽心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那女子輕按了肩躺回了榻上,又聽那女子說道:“姑娘受傷頗重,還是不要急著起身,暫且臥床休養為好。”

聽心感覺自己右臂傳來的陣陣疼痛,也就不再掙紮了,看向那女子,問道:“敢問這位姑娘,我睡了多久了?”

“我們來到此處已有三日,姑娘一直睡著。”女子答道。

若是如此,那麼自己至少已昏睡了三日多了,可自己臂上的傷似乎並沒有愈合得很好,莫非是因為自己中了那黑劍上的毒所致的?這毒似乎很是厲害,自己現在竟是提不起半點力氣,若是自己就這樣受那黑衣妖怪所製,那該如何是好?聽心心中各種念頭飛轉著。

“姑娘,請先用杯水吧,”女子輕輕扶起聽心,將一杯溫茶遞到聽心麵前,說道。

那杯清茶遞到唇邊,聽心才覺自己正是口渴難當,隻是適才心思並不在此,所以才未有感覺。聽心試著伸手去接過茶杯,卻實在是力不從心,女子見狀,便將茶水湊到聽心唇邊,淡笑道:“姑娘莫要勉強了。”

聽心也不堅持,就著女子的手喝下了茶水,謝道:“多謝姑娘。”

“易兒為姑娘去備些飯菜,可好?”名喚易兒的女子讓聽心躺下後,去桌旁放了茶杯,轉身又問道。

自己昏睡多時,自是要好好恢複一芐體力,聽心微一頜首,說道:“那就有勞易兒姑娘了。”

易兒剛走出洞外,那黑衣妖怪玄鱗便大笑著從外走來,身後跟著的正是適才跑出洞去的那名女子。玄鱗走到榻前,看了看聽心的臉色,笑著說道:“夫人,你可算醒來了,都是為夫的不好,一時失了分寸,下手重了些。不過,夫人氣色已好了許多,應該沒有大礙了,為夫的也算是可以放心了。”

聽心淡淡然地看著他,忽然問了句:“何時可解了我身上的毒?”

玄鱗與她對視了片刻,又笑著說道:“本君劍上的毒解起來頗費功夫,要連續不斷服用解藥三個月,才可除得幹淨。”

聽心看了他一眼,便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玄鱗也不在意,頓了一下,帶了幾分喜氣,接著說道:“本君想了想,上次夫人入府的時候,實在是太過輕慢了。本君已經廣發喜帖,邀了親朋好友七日後前來見禮,這次本君要隆隆重重、風風光光地迎娶夫人,免得委屈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