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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天劫篇
夜了,兩個年輕人帶著大家的祝福,有些害羞的進了洞房。
敖春、丁香幾個年輕人笑鬧著跟了進去,看那架勢絕對是不大鬧一番洞房誓不罷休之意。還是四公主看他們鬧了好一會兒,覺著夠了,就進去把那幾個怕是沒人攔著就想鬧到天亮的家夥給趕了出來。
沉香和小玉的婚禮終於熱熱鬧鬧的接近尾聲,眾人都有些醉了。酒是真君神殿萬年陳釀,自是好酒。而在經曆了這麼多艱難之後,在一切都有了圓滿的結局之時,借著這麼個大喜的日子,眾人自然開懷痛飲。 不過眾人也不好多攪擾主人家,又是一番祝賀好語的,也就告辭離去了,看著一個個駕雲不穩,倒還真為這些神仙們捏上一把汗。
楊戩也未多留,別了三聖母夫婦,出了劉家,想一個人走走,就讓哮天犬先回了真君神殿。
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和眾人一道喝上沉香的喜酒。在當初做了那樣的決定後,本就以為事情會按自己安排的那樣發展,雖然會眾叛親離,但是能按自己的想法保護好自己關心的人,雖然可能不能親眼看到最後,但是一切都會走向那個最完美的結局。現在的這一切倒成了意外的幸福,原以為不能親眼看到的一切,現在都親眼看到了。
小玉這個差點成為自己女兒的善良孩子,今天嫁給了自己的外甥,終也成了一家人,彌補了當年的遺憾。沉香這個孩子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當年那個隻想著當個員外的孩子,一步步的成長了起來,最終完成了看似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和小玉經曆幾多磨難,今天有情人終成眷屬,真是替他們由衷的高興。現在新天條也出世了,這兩個小輩終是不會再遭遇他們的外婆、母親的痛苦了。
夜風微涼,倒把那點微醺的感覺吹去了。楊戩信步而行,忽見前麵橋頭坐著個身著紅色衣衫的熟悉身影。
“四公主?”微微放重腳步聲,走到近前,楊戩打了聲招呼。
“真君?”聽心聽聞腳步聲,還道是一夜行路人,未想卻聽那人招呼自己,回頭一看卻是楊戩。
“真君還未回真君神殿?”片刻沉默,聽心問了句。
“想一個人走走,四公主在這兒是?”
“剛才高興多喝了幾杯,想在這兒醒會兒酒。”
聽心答了句,等著楊戩離去,卻見楊戩在那兒欲言又止。
“四公主……”
“寸心在西海很好,赦免的旨意已經下到西海了。”聽心早知楊戩想問寸心之事,便開口先答了。
聽心知楊戩雖心係嫦娥,對寸心隻有感恩負責之心,卻好歹也有一千多年的夫妻之情,更因那楠郡之事,對寸心多了份愧疚,自是對寸心之事無法安心。
“之前幾年,寸心是有些鬱鬱不歡,可是她也是個放得下的人,她正在慢慢找回以前那個開朗的寸心。”頓了下,聽心又輕輕說了句,“真君,你放心吧。”
“謝謝四公主。”
兩人一時又無語,聽心看著楊戩臉上微露疲累之色,便說道:“新天條才剛出世,千頭萬緒,真君肩負整理監管之職,想來近日公務必是繁忙,但此事雖事關三界福祉,卻也不急在一時。”
“新天條雖剛出世,可是卻也整理的差不多了。”
“這麼快?”聽心有些訝異。
“四公主忘了,真君神殿本就負責司法一事,自是處理得熟練。”楊戩淡淡地說了句。
倒真是忘了,真君神殿一直以來自有一套辦事方法,這天條出世又是楊戩一手促成,隻怕早就有萬全準備,現在也隻是怕引起別人懷疑,才拖延了這些許時間。
“恭喜真君,現如今三妹妹一家團圓,新天條也可為三界造福了,今天又是沉香和小玉大喜之日,真君,你的願望可是都已達成了 ?”
見楊戩不答,聽心頓了一下“可是因為嫦娥姐姐?”
楊戩抬頭望著那輪清冷的明月,憶起那夜小樹林中,傷重之時言道希望披上那道美麗的月光,不想那道月光真的照了下來,還有披著月光翩然而來的仙子。不曾想自己竟還能看到那張清冷的容顏上對自己露出關切的神情,但這種關切隻因之前對自己的誤會而生的愧疚不忍,無關乎情字。雖在打碎玉樹那次,就已聽嫦娥說過對自己無情,雖自己也早已看清嫦娥心中並無自己,但傷好後還是去了廣寒宮,聽嫦娥親口說出她心中唯有後羿一人。千年前的懵懂心動,千年後的望月相思,是該有個結果了,而這樣子結束這段感情也未嚐不好。
見楊戩望月不語,神情從一點柔和到一點落寞到一點決然,聽心又憶起了真君神殿窗前久久佇立的孤寂身影,隻有在望著那輪明月的時候,楊戩的臉上才會偶爾出現一點溫柔。因寸心的事對楊戩也曾有所不滿,但後來看著楊戩望月時的那神情,聽著曾淪為天庭笑柄的楊戩暗戀嫦娥的傳言,被楊戩說過的願為嫦娥反下天去的豪言所震撼,又回想起楊戩和寸心走過的那一千多年,那些不滿也隻化作了暗自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