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過相抵,朕不賞不罰。你代朕也轉告郭亦臻,日後要他好自為之!”
朱祁貞接過旁邊人端過來的藥,皺著眉頭喝了個精光,清過口後,不急不忙的說
“孫先生醫術高超,朕身體痊愈前,還要他陪在朕身邊,日後他是去是留,朕也不會勉強。”說完微微頷首,示意按著阿寶的人把他放開。
重獲自由,能開口說話的阿寶跪在地上,一臉驚疑的看看皇上,又看看周文正
“皇上?”
“朕一言九鼎,你們下去吧”
朱祁貞再不要臉,好歹也是天子,起碼的顏麵還是要的。天子無戲言,他這番話當著這麼多人麵說出來,日後就算想翻臉不認賬,也不會做的太明目張膽。文正對阿寶輕輕點了點頭,阿寶咬咬牙,低頭說聲“臣,領旨謝恩。”轉身被人帶出了帳子。
朱祁貞的傷真的不情,又連著三天晚上沒好好睡過覺,折騰到現在已經疲乏到了極點,把閑人打發走,二話不說,就把文正按在床上,命人滅了燈火,準備困覺。
周文正趕了一天的路,也很累,雖然還是氣呼呼的,可閉上眼睛,困意還是很快的襲來。黑乎乎的帳子裏沉默了大約一刻鍾的功夫,突然響起朱祁貞緊張兮兮的聲音
“文正?周文正?你在麼?”
“不要在我臉上亂抓!你要幹什麼?”
“天亮了,你不會就沒了吧?”
“……”
“殷七,你幹嘛?你在我的手係什麼東西?”
“我和你綁在一起,你就跑不了了!”
“有病!你到底睡不睡?”
“你敢對朕凶!唔…”
帳子裏恢複了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朱祁貞的聲音再次響起,隻是吐字有些含糊。
“你在麼?”
“唔,在,吵死了!”
……
“在麼?”
“唔。”
……
德帝在位的第二十個年頭,一串火紅的珊瑚手鏈和一個大瓷壇被一起從西蜀運到京城,擺在一臉滄桑的朱祁貞麵前。
“周先生在西蜀天全縣界內的山崖上採藥,不慎跌落深淵,聶大人當日即帶人入山搜救,找到人時,已是,已是兩日之後。”
說話的人偷偷瞄了一眼皇帝的神色,又低頭繼續“當地氣候濕熱,屍,屍首又殘,殘破,聶大人就命人就地火化。”
朱祁貞壓根沒聽見他說什麼,隻是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嘴巴一開一合,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那串火紅的鏈子,有幾顆珠子已經裂開了。
文正這個人呐,總是喜歡跟自己對著幹,和他說多少次了,不許他比自己先走,他還是把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扔下了。他右手根本用不上力,還去山崖上採什麼草藥!他怎麼就這麼狠的心呢?
他走了,自己還能一個人走多久?能不能追得上他?他總說這輩子認識自己是倒黴,要是他又使性子
18、第 18 章 ...
,不肯乖乖的等著,早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自己要到哪裏去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