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的大廳裏,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宮崎耀司從祭壇上走下來,和伊藤忍平視,“既然你答應了,那麼我去安排時間和地點。”
然後他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伊藤忍忽然像想起了什麼,跑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是問題要問你。”
“你問吧。”紅衣主教溫和回答他。
“……”心裏想好的那麼多問題竟然一下子全部都問不出來,他皺起眉似乎很是著急,而宮崎耀司隻是耐心等待。
“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是了,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是不是知道了所謂的真相,我所有的問題就可以得到答案?
紅衣主教似乎有那麼一瞬間驚呆了,但是他馬上恢複過來,還是那張春風般的笑臉。
“你想知道什麼真相?”
什麼真相?伊藤忍沒想到他會這麼一個反問。
“你所看到的,都是真相,我怎麼會騙你呢,忍?”
紅衣主教留下這句話,便沒有再說更多的東西,決鬥的時間被定在三天後的正午,地點是教堂最高的塔樓,本來因為害怕戰爭而修建,卻最終沒能派上用場,幾百年來一直被風雨衝刷洗禮。在準備的三天裏,伊藤忍不甘心自己得不到答案而到處去找宮崎耀司,卻發現他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哪裏都找不到。
直到三天後的現在,決鬥的現場,他正在幫伊藤忍整理器具。
“為什麼不告訴我?”
伊藤忍覺得很生氣,第一次,因為宮崎耀司本身的原因,對他感到生氣。
“那麼,等到全部結束以後,我再告訴你。”
紅衣主教這樣承諾著,把他的火騎士送了出去,“我相信你。”
伊藤忍總算比較滿意的接受了這個回答。
然而他不知道,在他走向決鬥場的那個時刻,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的紅衣主教無聲的蠕動了嘴唇。
真相你是否知道,這一切已經不再重要了。
決鬥分為四場。
第一場是刀,兩個人都熟悉的東西,但是到底還是從小訓練的伊藤忍略勝一籌,在規定時間的最後一刻打落了對方手裏的武器。
第二場是火槍,雖然從小接觸過但因為大意沒有考慮到後坐力而打偏了兩槍,伊藤忍很不甘心的看著裁判宣布對方獲得勝利。
第三場是古卷,雖然看起來很可笑,但是每個士兵在進十字軍前都必須嚴格接受古卷的學習,令人驚訝的是伊藤忍對古卷的內容竟然也是相當的熟悉,考慮到時間的關係,最後兩個人沒有辦法分出勝負。
而這也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最後一場,贏得這場比賽的人就是最終的贏家。
第四場比試的是箭,兩個人上身都穿上了盔甲,他們在幾乎沒有障礙場地上比試,背對背走十步,在二十步的距離下彼此麵對麵,可以用任何手段躲開箭,但是一旦被射中,就算輸。
伊藤忍拿起手中的武器,他想起那個他一貫厭惡的紅衣主教,這似乎是他的強項,小時候的模糊記憶裏他對這個的訓練也是最多的,他是否也被這樣挑戰過呢,如果是他,他會怎麼做呢,那和他相比單薄許多的身體在挽弓的時候姿勢是那麼好看,射出去的每一支箭都達到了他希望它去的地方。
開始的號角聲,正午的日光太刺眼,他們開始在場地上跑起來,箭筒裏的箭一支一支少下去,伊藤忍想盡辦法要把對方逼去死角,紅衣主教坐在離決鬥場最近也是最偏僻的看台上,看台後麵是若水河,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覺才聽見了嘩啦啦的流水聲,他在跑動中接近他又遠離,那個士兵終於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讓你在最近的地方看著我的勝利,他挽弓射箭卻還是被躲過,然而他並不慌張,用最快的速度再次取箭上弦,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個士兵舉起箭對準的人是,他們的冰騎士大人,他們的紅衣主教。
“你在做什麼,住手!”他幾乎要丟掉手上的弓那樣的衝了出去,在那個瞬間他終於明白了,雖然關於事實的真相他依然一無所知,但是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即使自己出任何事情也不要緊,但是那個人,是要用任何辦法保護的。
這樣的心情,他在那個瞬間終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