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1 / 2)

我望著他出神,不自覺緩緩伸手,目標是他瘦了一大圈後更顯棱骨的臉龐。

我的心,難受得很。

早前聽護士跟我說,我送院的時候症狀比較嚴重,手術上存在一定的風險,很有可能就會讓我一睡不醒。

所以手術雖然是成功的,但戰哥在我沒醒前一步都不敢離開,整整守了我11天。

所以對於那油膩膩的頭發,我印象十分深刻。以至於他焦急又期待的詢問我醒沒醒的時候,我隻說得出你快去洗頭刮胡子這一句話。

再次醒來,如願看見那張洗刮幹淨的臉,就明顯看出他好多天沒休息好了,瘦的連顴骨都突出的很明顯,胡渣襯得臉色發青萬分憔悴。我當時忍不住熱淚盈眶,一心隻想得到他不眠不休照顧我的好,心疼得不能自己。

這應該算是輕描淡寫的生死離別吧?

我的手還伸在半空中就被他一把攥住,而後牢牢地貼在他臉頰上。

若是不想說,就別說了,反正我全都記不得也好。我忍不住開口喚他。

看他想的那麼辛苦那麼入神,我覺得額角一抽一抽的特別不舒服。這地球不停在轉,血緣關係存在,最重要的就是我還活著。就算他們不認我,我也仍是他們的孩子。

他親吻我的手,附和著我,連連說著不記得最好。

其實爸爸很擔心你,他天天晚上抽時間開車趕過來看你。

那,後來呢?

戰哥盯著我半晌,像是衡量我的接受能力。然後才告訴我,我醒後他有通知我爸。

可是我爸說……叫我們回國……

回國後麵的潛台詞,便是再也不要出現在他們眼前。

如此殘酷的口訊,讓我備受打擊。原先隻是自己察覺的那種未被證實的遺棄感受,在親口聽說確鑿後,內心不可抑製的充滿了悲傷和失落。

我不可能會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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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

望著韋樺打包送來的行李和護照,我呆呆坐在病床上等戰哥給我辦出院手續。

我的學業未修滿,是小事。可親情破裂再不圓滿,任誰都無法淡然的一笑了之。

我畢竟是個俗人,沒這麼灑脫。

想到這裏,我難以自製的沉浸在被孤立的痛苦中,連戰哥進房都沒發現。

他擔心的捧著我的臉頰,問我想什麼。

我隻想知道,他們是真的不要我了麼?我十惡不赦麼?

我渴切地望著他的眼,迫切想從那黑漆漆的深處讀出些信息,好讓意識自動把這一切歸為一場玩笑一場夢。

他給了我一個寵溺的微笑,重重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你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幾年後也許幾個月後……他們的情緒……可能就不那麼激烈了吧……我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並不應該被詛咒,我們可以活的更好更開心……

……他們詛咒我們過?……我知道我不是孩子,我生活上可以自理,但在感情上我不願意被他們這樣無視……我隻是……一時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