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雲雲,但本質還是沒有改變。”
鄰居聲音毫無起伏地闡述,感覺像是在背書。
可二柱就快吐白沫了。
你媽媽究竟是誰啊!!誰居然給自己的兒子起這種凶神惡煞的鬼名字你是人家親媽嗎啊啊啊啊啊啊!!!
雖然看不出什麼情緒,但二柱的鄰居是個好人。
打了山貨的時候,他都會送來二柱家一些。口頭上什麼都不說,但家裏的小崽子們圍上來的時候,人家都會摸摸他們腦袋,然後從袖袋裏掏出個小袋子發糖吃。
因為是一個人住,所以該是挺寂寞的。二柱心想。於是常會招呼媳婦叫鄰居上家裏吃飯,燉了一桌人坐在一起,你爭我強大呼小叫,剛給人家夾緊碗裏的肉就被小崽子抓了去,氣得二柱上筷子一個一個抽腦袋瓜,媳婦負責護著鄰居的飯碗,一麵說“別見怪娃娃不懂事”一麵催促他快點吃要不就沒了。
鄰居不生氣,吃得也不多,大多隻是安安靜靜地捧著飯碗看著他們,眼神平靜又安詳。
二柱不懂他在想什麼,媳婦補著衣服道“這還難?人家也想有個家唄。”
二柱的鄰居沒家人,但後來趕集弄回一隻貓,兩隻鵝和一隻大白兔子。
本以為鵝和兔子都是吃肉用的,可鄰居照樣是打野物,對自家的牲口動都不動。
有次二柱經過鄰居家,看見鄰居坐在院裏吃飯,凳子上左右各臥著一隻鵝,桌子正對麵的貓正在吃食,他懷裏還趴著隻大兔子。
敢情把這些玩意兒當家人了不是?
此後那倆鵝就待在人家大門兩邊恭候著鄰居回來。貓是用來摸,用來喂,用來抓耗子的,兔子則是用來抱著玩的。
“那隻兔子吃肉。”鄰居跟他說,“上次給它一條雞肉聞聞,結果被它吃了。不知道喝不喝酒。”
二柱覺得神,真神,真不愧是非常人。
後來鄰居是為什麼離開了村子,二柱年紀大了,糊塗了,隻說大概是給其他村救災去了吧,當時年景不怎麼好啊。
臨行前,人家把那兩隻鵝一隻貓一隻兔子全送給了他們家,然後一隻摸了一把。
然後衝他們點點頭,淡淡地說:
“一切都會好的。”
二柱沒把那幾個動物當菜吃,就算村子最窮的時候也沒有。後來兩隻大白鵝變成了一大窩毛茸茸的小鵝仔,老貓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大白兔子也變成一堆毛茸茸的小兔的時候,他家的小崽子們也長得五大三粗,成天練槍使棒做把式了。
他們說爹我們走了,還有村頭趙寡婦她家兒子們,跟著那幫起義的一起打仗去。
二柱靠在椅子上說打仗?打誰啊?
武君羅喉啊!
羅喉是誰啊?
爹您糊塗啦?那個殺了老多好人的……那個什麼來著——對,暴君!!
啊……?
兒子們嚷嚷著讓他保重,風風火火地扛著刀槍衝了出去。
二柱坐在院裏的椅子上,身邊一群小鵝崽搖搖擺擺地圍著他,兩個小兔蹦上他的腳背,軟綿綿的肚皮蹭得他暖洋洋的。
他恍然明白了老久以前,那個娃娃臉的鄰居想做什麼,想要什麼。
然後他依稀記得,那個一丨手托腮,一丨手指著天上,平鋪直敘地講自己的名字有多糟糕含義的人。
應該是叫做羅喉。
劇場:
二柱:(耕地中)啊啊~翻地真是累死個人了……我的老腰啊……
羅喉路過。
羅喉:要幫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