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摸摸翠山行的頭發,像哄小孩一樣輕柔說道:

『你不信我能自己照顧自己嗎?』

翠山行思考該答是或不是,似乎是或不是都挺傷人。

蒼卻笑著說道:

『別為了我犧牲你自己的幸福,小斷已經被三個女友甩過對女人過敏了,如果你再甩了他,難道不怕他從一零一大樓頂跳下去?』

『恩……但我真放心不下你一個人去日本。』

『也許,到了日本之後不會是一個人。』

蒼神秘地微笑,仍是不能視物的紫眸忽然閃過一抹光彩,翠山行看他這麼開心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

『好吧,有什麼事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國際電話並不會很貴,我還付得起。』

翠山行走到蒼的房間為他收拾行李,然後又像想到什麼將一個包裹拿給蒼。

『日本J公司快遞到玄宗的新劇本,你先拆了我等等念給你聽。』

蒼憑感覺拆開包裝的牛皮紙袋,劇本沉甸甸的像版磚,他的指尖摸過劇本封麵,訝異地發現上頭的字是特殊設計過的浮刻字。

他摸著浮刻字,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劇本名稱:

『六道之外。』

蒼到達成田機場後,他小心翼翼地走出門口,馬上聽見不大標準的中文大聲喊著他的名字,他揮手示意自己的位置。

接機的人員有男有女,其中一個男聲聽起來很耳熟,好象是伏嬰師的聲音,他想了想又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

坐上保母車後蒼打開隨身行李,摸出劇本仔細用觸覺閱讀劇本,至於後麵人員唧唧喳喳的說話內容為何他根本不想知道。

他隻知道把戲演好,盡演員的本份,如此而已。

隻不過他忽然很想看看日本的天空是不是像台灣的天空一般蔚藍?

他想起那一日他坐在棄天帝的車上,他鎮定說出一串不可能的笑話,然後看著棄天帝震驚的表情,壓抑著笑意看車窗外。

那一日的天空十分晴朗,萬裏無雲。

而今他的愛情已不在他身邊,就算天空再美再藍又如何?

他低下頭細細觸摸劇本的浮刻字,研究新戲六道之外的劇情,在現代的背景裏演繹玄幻與修真情節的戲似乎不大好演,對他來說是未曾嚐試過的挑戰。

就在蒼認真研究劇本時,車子已停止,接機人員先下車後引導蒼走下車。

接著一堆人將蒼帶到化妝間,七手八腳地為他換衣服,然後上妝。

蒼一直是麵無表情地任人擺布,反正他相信J公司不會惡整他的形象,而且人都來了,約也簽了,肉在鑽板上又怎能抵抗?

因此當他的手被牽起時,他也隻是當做有導盲犬牽著他,至少不必瞎摸而跌倒。

隻不過為何手心的溫暖如此熟悉?

走了約莫一百公尺,攝影棚的鎂光燈打在他的身上,他感到體溫瞬間升高幾度,卻莫名的有種熟悉又安心的感覺。

這時一直牽著蒼走的男子忽然停下,開口竟是再熟悉也不過的聲音。

『蒼。』

蒼的心跳忽地少了半拍,他終於知道為何那人的手掌傳來的溫暖如此熟悉,他伸出手想觸摸那人的臉孔,左手卻被那人捉住。

耳朵聽見膝蓋觸地的輕微聲響,那人的聲音也從自己下方傳來。

『嫁給我好嗎?』

蒼向著聲音的方向轉頭,他知道他自己的眼睛已經失明,但銀鍠朱武說過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會奇跡般的複原,此刻他好希望那千分之一的奇跡能發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