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青年慢聲道:“太宰先生,您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太宰治微微被嚇到。

他遲疑說:“……好人?”

花江微微笑了起來。

她說:“我很擅長照顧人,性格也很好。選擇的話,也常常選擇正義的一側。說是好人,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就像太宰先生說自己是個惡徒的話,也沒有什麼問題。”

“隻不過人是很復雜的,善惡並不能代表人的個性。所以——讓我們打開天窗,交流的簡單一點。太宰先生也不必在我麵前裝的這麼辛苦。”

“你以為我費了多少力氣,努力了多久啊。那可是兩個月,兩個月,我不僅要在白天照顧你的飲食,晚上還要應付聖哉先生布置下來的一堆訓練。”

“我努力了整整兩個月,現在不過出現了一個芥川銀,你就要警告我說,離你的計劃遠一點?”

“你的什麼計劃,毀滅自己傳承港黑的計劃嗎?”

“我說了多少次啦,幹成了社畜大家都不想的。實在忍受不了可以辭職,自我毀滅算什麼。”

“如果你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自殺——”她繃直了嘴角,“那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什麼呀,看我辛辛苦苦兩個月很有趣嗎?”

太宰治氣虛:“不,我隻是……”

“太宰治,你為什麼讓我送的食盒進來,還把它打開了呢?”

花江認真問,“警告我的話,就拿出點黑手黨的氣勢啊。還把敵人的東西拿回來算什麼。”

太宰垂下了眼,他第一次沒能去看她那雙琥珀色的、仿佛永遠都有明亮的焰火在的眼睛。

花江忽然就失去了所有興趣。

她鬆開了手:“算了,原本也是中也先生拜托,我才做的。現在指責您不配合,立場也站不住。”

“抱歉,叨擾您了。港黑防禦的漏洞,您記得完善。”

她打算離開,可在走之前,被她養了兩個月的“貓”抓住了衣擺。

“花江。”他輕聲道,“我希望你繼續陪我三個月,不用很久,再給我三個月就好。芥川銀的事情隨便你吧,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她說,“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矛盾。”

太宰治沒有回答,他隻是更用力地、更用力的抓緊了她。

花江無可奈何地說:“你將我拉進這個世界,卻又什麼都不肯說,如果我猜不到怎麼辦——你真的打算被我打一頓嗎?”

太宰治猛地抬頭:“什——”

“明明都敢用這種方式來警告我了,竟然會覺得我對你的行為會一無所知嗎?”

花江麵無表情,“毀滅密魯菲奧雷的是當初的港黑,這個消息稍微打探一下就能知道。雖說組合才是繼承了密魯菲奧雷遺產的組織,看起來如果我來這裡,也該是他們做的才對——但隻要稍稍進去和他們有所接觸,就會明白組合仇視港口mafia,不僅僅隻是地盤之爭的問題,還有被搶奪了‘時空儀器’的仇恨在。”

“您在檢查我的資料的時候,怎麼忘了問一句中也先生,他在送我外出學習的時候,我為什麼選了美國?”

花江道:“我不是沒有查過‘罪魁禍首’啊,我隻是看在中也先生的麵子上,決定不報復了而已。”

“我真的很努力了,最後結果是一廂情願的話,也沒什麼好說的。”

她垂眸看著太宰治,伸手去掰開他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指:“反正我盡力了,中也先生也不會怪我的。大不了我以後幫中也先生去找第二份工作作為補償好了。”

她努力去掰,卻發現自己這兩個月可能照顧的太好了。原本和玻璃沒什麼區別的太宰治現在力氣竟然不小,她廢了那麼大的勁都沒能掰開。

花江:“……鬆開,我不管芥川銀的事情了,我也不管您是不是要自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