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的成績都沒什麼進展。
佐田對這句話深表讚同。渚雖會念喜歡的科目,也記得蠻熟的,但隻要他討厭的,就連一眼也不去看。渚那隻用自己的好惡來判定所有事情的率直,讓佐田感到非常新鮮。
因為,支配渚所有行動的,就是如同小孩般純真的感情。佐田從小時候開始,就對光用好惡來判斷事情這點感到不安。他一直相信跟隨多數人的看法做事,一定是對的這項真理。
所以,不管是高中的滑雪社,還是為了大學聯考而努力念書,他都能心無旁騖。
“跟他混熟後,他會是隻很乖巧的貓。”
環曾對佐田這麼說過。看來不隻佐田覺得渚像一隻貓。因為就連以觀察人為職業的攝影師也這麼說。果然,渚真的像貓一樣。
“佐……佐田,不要這樣嘛!“
突然想起渚那驚慌失措的聲音。但,最後自己還是沒有回頭地走出了店外。
--那之後,他是否一個人回家了呢?
佐田發現自己好像將飼養的貓丟棄不管的人一樣,不自覺地苦笑了起來。
佐田的公寓位在井之頭線永福町步行約十分鍾的距離。和近藤在涉穀分手,回到家時已經超過十一點半了。
“唔--,好冷啊!”
酒醒之後的佐田將臉埋在圍巾中,爬上了公寓前的緩坡。如往常一樣,為了買隔天要吃的麵包和牛奶,佐田來到了超商。就在這時候,他發現雜誌區有一件熟悉的華麗外套。那是顯眼的象牙色毛呢外套。
--不會吧?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對那清爽的頭發,滑嫩、經過日曬的小麥色肌膚,及閃閃發亮的銀耳環,根本不需要特別確認。
“渚!?”
佐田不自覺地叫了出來,澄澈的深咖啡色眼瞳倏地往他的方向看過來。就在那一瞬間,渚的眼眸中散發出喜悅的光芒。
“啊,你終於回來了!”
渚將手上的雜誌放回架上,朝佐田的方向走了過來。
“做……做什麼?”
佐田內心有些動搖。然後,渚將手上提的、印有藍色“DEMEL”商標的白色紙袋遞給他。
“給你。”
又是不說明原因的口氣。佐田戰戰兢兢地確定著內容物。裏麵是用藍色和金色緞帶包裹著的小盒子。
“這……這是什麼?”
佐田警戒地望著渚和袋子裏的東西。因為之前的經驗導致現在的結果。佐田實在很難想像,到底反覆無常的渚是以什麼樣的眼光在看自己。
在佐田直勾勾地盯視下,渚似乎不好意思地撇開了視線。
“吃吧!”
粗魯的說話方式。
“啊?”
就在佐田反問時,渚卻背過身去。
“……就這樣而已。”
說完後就準備離去。當佐田望著渚的肩膀瑟縮在上等喀什米爾外套中時,才發現他不隻是為了拿巧克力來給自己而已。
“嗯--這個嘛,戴摩爾的‘貓牌’巧克力還不錯。”
想起了渚說過的話。巧克力隻不過是個借口罷了。他其實是刻意來見佐田,才在這裏苦等。就像被拋棄的貓一樣,一味地等著佐田回來,好向他道歉。
“渚!”
望著渚走出店外的背影,佐田反射性地叫了出來。渚緩緩地回過了頭。總是高傲的臉上,有著些許怯弱的神色。
“你都特地來了,要不要到我家喝杯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