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盛沅一覺醒來已是申時,碧雲正在梳妝台前畫著眉毛。
桌子上果然擺好一堆糕點和兩小瓶酒,碧雲從黃銅鏡中窺見元公子起身,急忙轉身過來。
“元公子醒了,雲兒為了買這些東西今日可是凍壞了呢!”她起身,扭著水蛇般的腰肢走過來,雙手正欲搭在盛沅肩上。
盛沅從容一躲,“誒,我靴子怎麼被脫下來了?”他彎下腰套鞋,躲過那雙手。
“好雲兒,你元公子今天還有事,桌上留下的糕點收下自己吃吧!”他笑著來到桌邊將酒和幾盒桃酥拿走,朝碧雲深深看了一眼,轉身出門離開。
碧雲仍然沉醉在盛沅溫柔的笑容裏,隻是門口斜倚著一個美嬌娘,“我說碧雲呐,元公子都走了半晌了你還看呢?你剛回去他就走了,怕是連衣服都沒脫吧?”
碧雲又羞又惱,將門“砰”一聲關上。
門外,這個小娘子扭著細腰伴隨著嘲笑聲走開。
盛沅本找大哥一起喝酒,在門外卻被阿季攔了下來。
“沅殿下,太子殿下看了一下午書,剛剛才躺下呢。”阿季在門口,指開了在門前打掃的小奴才。
“那好吧,隻是可惜你家主子了,告訴大哥我等他一起去‘春閨’。”盛沅走到門前將兩瓶酒放下,看著手裏的糕點,猶猶豫豫還是全部都帶走了。
...
元公子的藥粉果真奇效,今一早起來,阿九隻覺得神清氣爽。他這人雖然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但其實..其實藥還挺好用。
阿九像往常一樣出門準備晨練,去廚房端了一碗青菜玉米粥,加上一個窩窩頭。
隻看見火灶旁的小奴們一改往日呆滯木訥的表情,眉飛色舞的咬著耳朵講小話。
她踮著腳尖,悄悄地溜過去。
“咳咳,瓶兒喜兒,你們不去櫃台上坐著,還在廚房裏嘻嘻哈哈什麼?”她站在二人身後,學著影娘的語氣,“這個月的月錢,扣!”
“影姑娘,我們沒偷懶,我們馬上就走!”兩個小奴急忙轉身,低著頭撞在阿九身上。
“哎喲,你們兩個力氣也太大了!”阿九沒想到這二人猛勁這麼大,一下跌坐在地上,手裏的稀粥打翻,窩窩頭滾到一邊。
“啊呀!我的頭!”兩個小奴被撞的暈頭轉向,眼淚痛的流出來,怎麼影姑娘身子骨這麼硬朗啊?
“阿九姐姐,你幹嘛嚇我!”瓶兒痛的哭了起來,阿九急忙將她們倆扶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開個玩笑嘛,隻是沒想到你們這麼怕影娘。”她尷尬笑了兩聲,用袖子擦著瓶兒掉下的眼淚,“不過你們剛才在說什麼這麼開心?得虧今天是我來,要真是影娘來了你再怎麼哭也沒用。”
在說什麼?瓶兒又恢複剛剛一臉神秘,眼裏帶著機警,她將自己這幾天守夜的奇聞怪事一並說出。
半夜裏廚房灶台的火總是莫名燃起,前天晚上剩下的窩窩頭第二天早上全都消失,最可怕的是天字房那位的蠟燭從沒熄過。那天趁客人出門,她進去打掃清潔竟然發現幾塊血淋淋的肉。
三人同時向廚房外的天字閣望去,那亮著的窗戶顯得格外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