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熄滅了,變成死一般的寂靜。有人捧回了一把燒焦了的屍骨,有的小孩拉著一具男人的屍體去了寺廟。人死了會有靈魂嗎?要是真有,靈魂又在哪裏?
去藥人穀的路上十分難走,道路崎嶇,暗流洶湧,從高空根本辨認不得。於是在還有一段路的時候,蘇幕白遣散了所有的妖怪。
“一年之期快要到了,北邊的靈山是陵水的源頭,這源頭上有一個宗祠,宗祠左邊一顆棗樹下,埋了很多箱子,給你的……”她伏在他的背上,一張臉變得蒼白,唇角是幹涸的血跡,一走,心口的血就掉一滴。
男子什麼也聽不見了,風簌簌擠進他的口中,“啊,一年之期已經到了,我因為你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是不是要考慮下還給我什麼?”
“金子……不夠?”
握著她的手骨節發白,以防她睡著,蘇幕白不停地跟她說著話,“當然不夠,我頭發白了,人變醜了,身上疤痕累累,還沒好全,已經沒有人要了。”
“你怎麼傷的這麼嚴重,都不……告訴我……”女子的手在他的胸`前摸了摸,似乎這樣一摸他的傷就會好了一般。因為失血過多,西子現在似乎已經開始有一些懵懂,“你若告訴我,我可以給你喝我的血……喝了就好……”
“所以我現在告訴你了,西子,你可千萬不能死,你至少給我留那麼一桶可以讓我續命的血,你才能死,我們的一年之約才算到期,”一滴眼淚飄到她的臉上,“我才不算太虧。”
女子醒了醒,“好……”微微應了一聲,雙眼慢慢地閉了起來,“留一桶血給你……”
要不然你太虧了,我也不安心……
千禧四十二年初冬,玉城方克,三王南樓厲與妖族相鬥,兵盡損。厲王攜一部下敗北逃至京師,自此妖族以玉關而王。
三年後。
南台山。
“慕白,師父再問你最後一遍,可要跟著師父學習心法?”
一個銀發男子將蓋在臉上的書取下,看著眼前的安在和微微搖了搖頭。
那一年,他跟著師父開始學習治藥,隻知道山上有很多小狐狸,都喜歡他。而山下有一家紅樓藥鋪,裏麵住著一個奇怪的女官人。
那女官人有病,卻不讓他瞧,可是對別人的時候,比對自己更凶。
師父對他說,慕白,師父參悟藥理半生無果,最近決定要修仙,已經無地容你,你還是下山去吧。
於是他拎起自己的包袱下了山,他沒有什麼貴重的物件,撿了撿包袱,然後看著那本快要被翻爛了的春宮記事,想了想,還是放進了自己包裏。
“慕白,”師父在後麵換了身他的白色衣裳,胸懷滿誌氣地看著他,目光熠熠,“你三年前在藥人穀遇險,心性盡失。若你在山下遭遇什麼不測,靈魂定不要遠去,待我修成正果,定將你接上天庭!”
蘇幕白看著山下微微一笑,“師父,慕白誌不在此。”
一身白衣轉瞬即逝。
南台山山下是一個小鎮,流觴曲水,絲竹管弦。
曲水的盡頭是一間藥鋪。
“女官人,”他輕輕敲了那扇精致卻古舊的木門,她似乎偏偏就愛這些前朝的舊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吱呀一聲門開了,女子精致蒼白的臉露了出來,“蘇幕白,你可有什麼事?”
男子一笑,翩然若仙,纖長的手指上拿著一本話本,“我來歸還女官人落在我這裏的舊物。”
西子一愣,想起自己原來確實是在書上做過些許筆記的,將門打開,接過書本,在風中衣角翻飛,蒼白的麵容在空氣中也有了些光彩,“謝謝。”
一隻手按住了她正欲關上的門扉,西子抬頭,隻見蘇幕白眼神炯炯,“姑娘似乎還忘了一件東西。”
“什麼?”她愣愣道,“自己還有什麼東西在他這的麼?”
怔忡之間,已然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我。”
作者有話要說: 全劇終。
故事寫到這裏,作者菌很感謝一路過來陪伴我的你們。作者君不完美,筆力也還不夠,能保證的隻有慢慢來。《西子》寫到最後部分的時候作者菌三次元出現了些小問題,所以狀態不穩,常常斷更也要跟小天使們道一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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