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硯點頭,說這是最糟糕的吧,畢竟我說喜歡演戲,不及他喜歡唱歌十分之一吧。
紀明亭裝做一臉驚訝,說你把Rory藏哪裏去了?那個我認識二十年的Rory不會這麼善解人意的!
羅硯眯起眼睛,說Matt要不要打一局,輸一分停一周的通告?
紀明亭苦著臉跟在他後麵走進台球室,問三年之後我再出道還會有人認識我吧。
二十
羅硯雖然覺得父親約自己的時間比自己預期的晚了太多,但坐在他對麵看著他與以往無異的一臉精明生意人的笑容時,心裏多少有了不會遭苦情戲裏那種棒打鴛鴦命運的認知。
不動聲色的聽任保姆舀了碗湯放到自己麵前,羅硯喝了一口清清淡淡的十分合意,便又示意再舀一碗。
羅父已忍不住,放下碗輕輕咳了一聲。
羅硯抬頭看他,說你嗓子不舒服也多喝點啊,裏麵放了甘草,Jim說這東西保養喉嚨很有用。 ⌒⌒
羅生頓時很沒形象地嗆到,又似是想保住自己身為人父的威嚴,板起臉說Rory我叫你來正是想和你談談關於Jim的事。
羅硯放下匙子,說我知道啊,可是看你遲遲不提隻好自己先開口了,你說。
羅生沒有急著說話,隻是看著坐在對麵一臉無所謂的兒子。
眼前這個人,被稱為中生代演員領軍人物,有一個香港演員在他這個年紀所能取得的最好成績,與自己的妻子有七成相似的臉龐,這些年在美麗之類的排行榜上排名都是居高不下。羅生知道自己一直都為他驕傲,他的孩子這麼優秀,而且活得瀟灑,哪所是有了羈絆,也能一派隨遇而安的態度,似乎隻要是自己做的事,便可以不問對錯理所當然。
其實羅硯與父親關係一直不算親厚。從小跟母親一直呆在美國,父親隻有聖誕到農曆新年時才會相處上一個多月,其餘的時候他哪怕去美國,也隻是匆匆住上幾天便走,而小時候的羅硯也不知道怎麼與他相處。十八歲的時候母親說讓他回香港,懵懂著問她為什麼不一起去,得到的回答是去香港他也是沒時間陪我的,何況年紀大了之後隻想呆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於是羅硯回了香港,住在父親家裏著實過了一段少爺的日子,那時也才見識到父親在香港娛樂圈的地位,連除了出生時給媒體公布的一張Baby照之後便再未公開露麵的自己,也迅速成為熱門話題,走到哪裏都能聽見快門聲亂響,這時也才知道原來父親之前一直說的走不開並非妄言。
直到後來誤打誤撞做起了演員,搬離了父親的住所,事業上也有所成績,那時候才了解為何母親說哪怕來香港也是沒空陪她,想自己這幾年來,大部分時間在拍戲,閑下來之後也隻想好好休息,哪願意再去做長途飛機。
羅硯衝著對麵看著自己正入神的父親微笑,看不出來多親近,但似乎是有了親近的意圖。
羅生看在眼裏,似乎眼前還是多年前在聖誕夜的時候會走到自己麵前伸手要禮物的羅硯。也是這樣子的笑,明明很生分也不懂怎麼跟自己說話,卻因為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有親近的必要,所以走到他麵前仰起頭先露出一個假意親近的微笑,笑得不開,隱約還有些羞澀,但眼神卻是坦然的,嘴裏說著爹地今年送我什麼禮物。
羅生喚他名字,說Rory,今年送你份聖誕禮物。
羅硯張口似是想說什麼,羅生沒等他回答便接著說前段時間跟林氏談過買一棟樓做星羅的藝人公寓,租給新人省得他們住太遠不方便,聽說你最近也在找房子,給你留了頂層兩套。
羅硯低下頭繼續喝湯,許久才低低說著謝謝爹地。
梁謹言此時正在會議室商量新專輯的方向。
其實梁謹言並不適應現在的狀況。他從出道至今七年,一直在一家公司,而自己由於大部分是創作,也沒有跨公司與別的製作人合作的機會,整支Team彼此熟悉了工作方式與喜好,做決定都是最高效的,而現在,他聽著身邊的人的討論,發現自己的心思真的不在其中。
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問自己的意見,梁謹言暗叫不好,自己連什麼問題都沒注意到。總監看了他一眼,開口解圍說你們說的都沒用啦,我們還是要看Jim創作的曲目再來確定風格,你當他還是新人,要我們幫他製定歌曲路線麼。
梁謹言衝他感激地笑,然後在聽到今天就到這裏的時候如釋重負。
下了樓從兜裏掏出手機才看到有羅硯傳的訊息,說是在自家打包了煲的很好的湯,現在正放在你家廚房,結束後馬上回來不然我會在涼到之前喝光雲雲。
梁謹言剛剛那點小苦悶似乎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去停車場的步子似乎都是在飄。
羅硯伸出食指擦去梁謹言嘴角溢出的湯汁,問你說搬新屋之後還要不要留廚房,我們似乎連沙拉都不會做。
梁謹言繼續埋頭喝湯,咕噥著說你見過誰家沒有廚房。
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