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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愛,給青春,給失去的

現在想起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都留在了南京。

一、 天邊一朵雲

1、

那年的秋天,我快十七歲了,獨自背著行李來到這座曾經無數次在詩文出現過的城市讀大學。

秦淮河的水黑黑的滯滯的還有些怪味兒,雖然秦淮河兩岸的霓虹燈紅紅的跳跳的讓你無法遙想秦淮八豔是否真的如此俗不可耐;雖然台城上隻有幾棵傻傻的泡桐樹,雖然從台城上一眼看去玄武湖大大的以至有些大而無當,我還是願意在豁蒙樓的窗邊坐一坐,看一看春雨中的玄武湖,喝一杯雨花茶,雖然那些所謂的明前茶大抵總不是真的明前;我愛上了這城市滿街飄蕩著油炸臭豆腐的香味,我愛上這城市每個巷口都彌漫著旺雞蛋的熱氣,時隔多年以後依然會在北方某個寒冷的夢裏讓我回味無窮。

冷如南方一樣陰濕,我愛上了這座城市的夏天,雖然這座城市的夏天既不如北方一樣涼爽又不如南方一樣時不時的會有台風帶來南太平洋上的溼潤,我愛上了這座城市的春天,雖然牛首山的綠樹會讓你迷了路,盡管隻有兩場春雨就將北京東路上的櫻花吹落到滿街的長裙上,裝點著過於炎熱而且過於漫長的夏季,我愛上了這座城市的秋天,雖然棲霞山的人比紅葉還要擁擠,盡管寒流總在某一個早晨相約著感冒不期而至,盡管總在不經意間中山北路上,枯葉隨著雪片寂寂飄落。

17歲那年秋天,很熱很熱。

亂收拾一下,趕緊躺在貼有我姓名的床位上休息了,報到、注冊、繳費一大堆手續煩的很,我從小身體就不強,折騰半天已經是魯縞之末了,躺下打量,四張上下鋪兩張大桌子,牆上貼著周慧敏、陳慧嫻的玉照清純動人可全都畫上了林子祥的小胡子,麥當娜女士骨嘟著紅紅的厚嘴唇很性感可打著大大的黑叉叉,還有學長的臨別贈言:

dy。

不知道怎麼還會有人喜歡他,我還真看不出那一身的橫肉有什麼好的,偏偏他又生了一雙死魚眼睛,毫無靈氣,如同多年後熒屏上那個比郭靖還木訥的令狐衝。

高高的,結結實實的,光著膀子,黑黑的,淺藍色的毛巾在頭上胡亂的擦拭著,“咣”一聲臉盆擱在架子上之後徑直往我這邊走來,白色的三角褲濕淋淋的,已經透明了,緊緊的貼在身上,包裹著那個鼓漲漲的,神秘的黑黑的小山包。

終於,這濕淋淋的人走到我眼前停住了,衝我笑笑:

“你來了?總算今天又來一個了。”

我點點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短短的黑發上水珠不停的滑落,黑黑的麵皮,淺淺的幾粒小麻點,也好,他過於方方正正的麵部線條,要沒有這幾粒小麻點一定鎮不住,會顯得很不生動的。

拋,準確地飛到了門後的盆子裏,毛巾在P股前後胡亂抹了抹,往床邊走近了一點,光光地站在我床邊,在我上鋪床上翻東西。

原來這人是我上鋪。

粗粗的兩條大腿也是黑乎乎的,毛茸茸的,腿間那黑黑的獨眼龍在我眼前晃晃的。

他床上摸了一包香煙,紅梅的,遞給我一支:

“抽不?”

“不會,我不會。”

他自己點上火,吸了口。

不錯的,坐那兒上不見排骨下不見有贅肉,不像我,肋骨一根根的,想給朋友兩肋插刀倒是很容易,從兩骨頭縫中輕易挺進,就一層皮唄。

“我叫柳非,柳下惠的柳,是非的非。剛到,你呢?”

“什麼柳下惠的柳?”他回頭看著我,很茫然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