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段(2 / 2)

李煦和曹寅原本都是老康的侍衛,被放到江南做織造本就是為了充當皇帝的耳目,折子上報來的消息絕對可靠。

胤礽被氣笑了,捏著奏折的手指關節都泛了白——貢院、賣完,真是有創意!今年江南鄉試的主考官們收受了多少賄賂,讓士子們憤怒到如此地步?

看著他的神色,平時言行舉止總有點輕佻的沈廷文也不敢多話,一艙伺候的人都恭謹肅立。

官船輕捷如飛向著江南駛去,夾著胤礽隱隱的殺意。

這次中舉舉子幾乎全是揚州鹽商子弟,作弊作到如此明目張膽的地步,這不是一個兩個主考官有膽子有能力的做到。這不過三十多年的功夫,丁酉年江南鄉試客場舞弊殺戮的的血腥餘味尚未散盡,當年涉嫌舞弊被流放到寧古塔的舉子有的還活著,江左三鳳凰之一的吳兆騫被納蘭容若營救回來剛剛十年,江南科場就又已糜爛到如此地步。金錢的魅力竟如此不可抗拒麼?胤礽不介意用鮮血再清洗一次。

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

細柳依依,流水脈脈,一襲青衫,風流自賞的青年士子苦苦傾訴著衷情。

“……路公子,自從兩年前驚鴻一瞥,我就再不能忘記公子身影,輾轉反側,寤寐⑤

胤礽玩味道:“兩江總督?噶禮?”掃視了一眼那名單,這批秀才無論才學如何,這件事情出來基本上仕途已經無望了。

漫不經心的目光掠過一個名字的時候忽然凝注——劉兼!後麵標注小字,江寧黃石。

心中一跳,黃石,有這麼巧嗎?

連忙問:“官府給秀才們用了刑,是什麼刑?”

“這……”回來稟報消息的侍衛躬身道,“奴才隻打聽到了一些坊間傳言,並無可靠訊息,公子若想知道,奴才再去打探。”

胤礽圓潤的指尖從“劉兼”兩個小字上劃過,遲疑了一下。

86.江南鄉試案(大修)

黑暗逼仄的牢房逼仄陰濕,散發著難聞的異味,劉兼似醒非醒和擠成一團的同伴們縮在一個角落,抵抗著寒冷,忍受著身體上遭到刑罰之後的疼痛,聽著同窗們低低的呻[yín],感覺自己似乎在發熱,可是身上卻偏偏冷的難受,神智在慢慢飄遠。

這麼深、這麼厚重的黑暗,他不會就此死在此地吧!?

這一念一起,忽然清醒了許多。

不,不,決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裏,努力了這麼久,再見到他之前,怎麼能就這樣冤枉的、無聲無息死的在這裏死去!!

心頭不禁浮起些許悔意:為什麼,要那麼魯莽……

科舉固然是去見他的最名正言順的途徑,可並不是唯一的一條路,為什麼要被憤慨燒昏頭腦,不計後果的和別的士子們去夫子廟鬧,逞一時之快?他又不是真想要什麼勞什子功名!

……可是,又有誰能想到那些官老爺們竟敢這樣狠毒!

有些無力的手第無數次小心翼翼從懷裏取出一張微有些泛黃的紙展開,黯淡的光線下,紙麵上“路瑤”兩個圓潤秀美的字隱約可見。撫摸了下那字跡,劉兼想到留下這個的人寫下這兩個字時交代的話暗暗苦笑。

本來是因為骨氣,不願意利用這個做什麼,卻沒想到會落到拿著這個也求救無門的地步。路瑤臨去前告訴他若有難處,讓他用這兩個字向納蘭容若、曹寅、李煦求救都行,如今曹寅和李煦在江南權勢熏天,他無論把這張紙遞到誰手裏都有可能是一條生路,偏偏奄奄一息地落到這個密不透風的黑牢裏等死,一點消息都傳遞不出去!

一個同伴看到他又拿出這張紙傻看,有氣無力地呻[yín]著嘲諷道:“意之……又,拿出這張破紙看哪,上麵那個名字,是,哪家美若天仙的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