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離開的刹那,池仲絺調整好了吸呼,快步穿過馬路。
Clement轉身離開。
池仲絺瞬即抓住了他的手,Clement停住了,站著,抬眼,淡淡地看著他,看不出喜怒。
於是,這次輪到池仲絺主動地扯出微笑,說:「好久不見。」
聞言,Clement也隨即漾出一抺一如以往的溫和而帶點客套的笑容,也說:「好久不見。」言罷不聲息色地抽走被池仲絺拉著的手。
池仲絺任由他的抽回自己的手,他隻是很認真專注地看著Clement的雙眼,他說:「沒見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他低頭,不善言詞的他有點失措地組織著句子,Clement耐性地保持著微笑,一貫的教養使他不能在對方說話的時候一聲不哼就走。
「我想我知道為甚麽你會避開我。」想著,池仲絺終於下定決心地再次抬頭,盯著Clement說。
「哦?」Clement隻是漫不談心似地聽著,不與對方的眼神接觸。
「我想,你一定是認為我隻是將你當成大海裏的一根浮木,在我失措的時候就死命地找著,當我回到陸地上了,就會毫不猶疑地丟掉這根浮木,任它自個兒在大海裏浮沉。」
一開始,Clement隻是應付似地聽著,後來,他是不自覺地認真聽起來,凝視著池仲絺的雙眼。
對方的眼裏,隻有真誠,他是認真的。
Clement不禁有點相信。
他混亂地垂下眼瞼。
「可是,你為甚麽就這麽沒自信呢?」說著,池仲絺用雙手扶著他的肩膊,逼迫對方再一次直視他。
「我承認,我一開始是將你當成浮木一樣,死命地抓著,希望可以藉此退減離婚的難受。」
「可是,為甚麽你就不能這麽相信,我在過程中真的愛上你?」
「即使我真的回到陸地上,我也可以帶上這根浮木的。」
「我不會任由你一個人在大海裏飄浮的。」
他終於說完了,自己也不知是怎樣想到這個譬喻的,說著說著,自己也有點激動起來,他想,他是說中了他的心結了吧?
可是,回應他的,隻是對方冷冷地,帶點嘲諷的微笑:「說完了?」
池仲絺有點怔然,這表情,是甚麽意思?
「…….說完了。」
「那好,該我說了吧?」說著,Clement後退,掙脫了握著他雙肩的手,慢慢地揚起那張秀美的臉,慢慢地,似是詰問般地帶點笑意:「就當你真的不當我是一根,嗯,隻在大海的浮木,而是可以帶上陸地上的,那麽,我這根浮木就非得跟你上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