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宗門的酒窖發酒,紫韻真人特意給了咱們竹林苑一壇。”女孩嘻嘻笑道,“我一直舍不得喝,何況一個人喝也沒什麼意思,專門留著等你們回來了再喝呢。”
說著,她拿過孟亦覺的酒杯,“師尊,我給你滿上。”
“謝謝。”
滿滿一杯酒倒上,孟亦覺舉起酒杯,正看到天空一輪圓月清晰地映照在杯底。整個杯中都是碎碎皎潔的月色。
不愧為“杯中月”。
青夕給師尊斟上酒,又看了眼泠淵,似是想起什麼,笑了一下。轉而把壇子收回去,給自己倒了一杯。
對著自家人,泠淵也不見外,開口道:“師姐,我可以喝的。”
青夕還未說話,孟亦覺先出聲製止:“可以什麼?你一杯倒的酒量,就先別逞能了。”一邊說著,一邊給他重新添上了一大碗彩球魚湯,“乖,你喝這個。”
泠淵見師尊一臉堅決,乖乖地埋進了湯碗裏。
作為魔域一界之主外加整個世間最頂級的強者,水泠淵平日裏對其他人總是強勢冷淡的作風,唯有在師尊麵前,他幾乎百依百順。
師尊說不喝,那就不喝吧。
麵前師尊親手做的彩球魚湯,也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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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亦覺和青夕不疾不徐地喝著壇子裏的酒。這酒味道不烈,反而香醇可口,喝得神清氣爽。不過,喝得多了,醉意就慢慢上來了。
酒過三巡,青夕也變得話多了起來,嘮嘮叨叨地說著他們不在的時候宗門裏發生的事情。大多是些瑣事
八卦,例如宗門裏的哪個升了職銜、誰得了件奇寶,誰又和誰結成了道侶雲雲,她如數家珍,向他們一一道來。
“對了,還有件事情忘了說——”青夕打了個酒嗝,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三年前的那屆仙盟聯考,雖然考到第二輪被魔頭打斷了,但在動亂過後,延雲宗還是堅持舉行了最後的考試。有五名在終試中取得好成績的門派弟子被選入了仙盟。咱們皓月宗的賴旭師兄和江柔師姐被選上了。”
她有些遺憾地看向泠淵,“若不是那個魔頭攪局,進入仙盟的肯定有師弟一個位置啦。但話又說回來……”她笑了笑,“如今師弟可是整個魔域的老大,跟仙盟之首仙君平起平坐,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孟亦覺淺笑道:“青夕,再過一陣子又是新一屆的仙盟聯考了,你考不考慮去參加一下試試?你目前還是內門弟子的身份,擁有參加篩選考的資格,而且這些年不見,你的實力大有長進,要是能夠進入仙盟,也不失為一條好的出路。”
青夕聞言,認真地點了點頭,“師尊,實不相瞞,我正有這個想法……”
“那正好。”孟亦覺算著日子,“按照每屆慣例,來年春天就要篩選考了吧?你隻管認真準備,竹林苑這邊的事情就由我來打理。”
青夕綻開笑顏,“謝謝師尊!”
“不必客氣。”孟亦覺道,“看到你們幾個都有好前程,師尊發自內心為你們感到高興。”
他們又砰地碰了下杯子。青夕咕咚咕咚地喝著酒,碎碎念著:“我記得師弟和哥哥參加的那一屆聯考,除了我們門派的賴旭和江柔,還有滄陽宗的陸熾,延雲宗的上官芹和百花的那個誰……名字記不清了,也進了仙盟。我要是能通過下屆的考試,就要和別的門派的人一起幹活兒了!”
“放寬心,若是真的能進仙盟,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與別的門派的修者多多交流。”
孟亦覺回想起在延雲宗陪泠淵他們參加聯考的那段日子,想起雲綺對他的友好和林子裏鑽出來的胖墩小龍崽,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說起來,延雲宗還是他和泠淵的定情之地呢。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瞥了泠淵一眼。
泠淵懶洋洋地在湯碗後麵支著下巴,一雙水色的眼眸越過半個彩球魚,直勾勾地看著他。
那樣露骨而不加遮掩的熾熱目光看得孟亦覺當即臉頰一熱,下意識掃了青夕一眼。
好在姑娘此時正專心致誌地盯著自己的酒杯,不知在自言自語些什麼,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
他方鬆了口氣,趕緊埋下頭去吃雞腿,等待著臉上的紅暈褪下。
泠淵的低語自耳邊傳來,帶著不恭的調笑之意,“師姐早都知道,師尊還害羞什麼?”
孟亦覺橫了他一眼。但不等他反駁,泠淵又自顧自地吃了一口魚,神色正經地說道:“我懂。”
孟亦覺蹙眉,“你懂什麼?”
泠淵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勺湯,腦袋微微偏過來,“師尊在外麵還是繼續
維持師長的形象。不正經的事,關起門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