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豆的月嫂證也考得還算順利,同去學習的人有十好幾個,其中不乏文化水平比她高的當地中年婦女,但最後通過的人,卻寥寥無幾,而趙新豆正好是其中之一。

社區是幫著介紹工作的,趙新豆的證考下來沒多久,就有一家雇主聯係了她,一番交流溝通之後覺得她人還不錯,知識紮實,關鍵是為人老實,不像是會偷奸耍滑的樣子,而且因為是第一次工作,工資也要的低,就把她給定了下來。

知道自己第一個月工資有五千塊的時候,趙新豆眼淚流的嘩啦啦的。

她在家裏,辛苦勞作一年,也未必能拿得到這麼多的錢。

甚至她這輩子,除了自己出嫁的時候,男方的聘禮從她手裏過的那一次,她就再沒有見過那麼多錢,趙新苗和沈繪的生活,已經是她想象不到的富貴。

和雇主確定好時間之後,趙新豆利落地就搬了過去。

對於自己的第一份工作,趙新豆十分盡職盡責,生怕哪裏做的不好,砸了自己的招牌。

畢竟培訓的時候老師就說過,月嫂這個行業,做的就是名聲,如果沒有掛靠的服務公司,那就全靠雇主之間的口口相傳,她這人話不多,但是眼裏有活,姐妹倆都是一樣的,做事踏實,很快就得到了雇主的喜愛。

用她雇主的話來說,覺得找了她這個月嫂,比找自己親媽和婆婆來照顧自己還要貼切。

對方甚至因為十分滿意趙新豆的表現,主動加了兩千塊的獎金。

趙新豆用這錢給趙小蝶買了一身嶄新的衣服,一台新的手機,一個新的書包,給沈繪和趙新苗買了一套床上四件套,趙新苗翻到價格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好嘛,平時連個包子都舍不得買的人,賣了個五千塊的四件套。

“姐你瘋了!買這麼貴的東西幹什麼!我和沈繪難不成還差你這點錢不成。”

“不是差不差錢的問題,你、你結婚的時候,姐都沒來,也沒給你準備什麼好的嫁妝,咱們鄉下,女兒出嫁的時候,娘家人再窮,也得準備一套被子……我本來想給你們彈一床被子的,但怕你們倆蓋不習慣,就想著買個四件套。”

趙新苗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她沒想到趙新豆竟然還掛念著自己結婚的事情。

她一把抱住趙新豆,用力地拍著她的背,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掩飾住自己的眼淚,“你個混蛋,錢多的花不完了是不是,買這麼貴的東西幹嘛!”

趙新豆布滿老繭的手輕拍著妹妹的背,道:“咱們苗苗值得這麼貴的東西,怪姐姐不爭氣,沒能給你撐起一個家,以後姐姐一定會努力的,爭取有一天,能夠成為你和小蝶的依靠,你們在外麵受了委屈,都能來找我傾訴。”

……

趙小蝶考上B大的時候,趙新豆已經三十有五了。

說來奇妙,如今年近四十的她,看起來反倒比當初剛來S市的時候,要年輕許多。

先是頭發黑了,人的精氣神好了,皮膚狀態自然而然地也就上去了。

趙家的基因本來就相當不錯,不然也生不出趙新苗這樣的頂尖美人,趙新豆雖然因為年輕時的蹉跎,辛苦勞作留下的痕跡難以抹去,和妹妹之間有著明顯的時代差距,但至少兩人出門的時候,旁人看得出她倆是姐妹,而不是誤認為是母女了。

S市的房子趙新豆是買不起的,不過她倒也不需要買房,趙小蝶高一的時候,有個生了三個孩子的家庭看中了她的能力,用高工資把人給留了下來,現在趙新豆每天的任務,就是接送孩子上學,順便準備一天三頓的菜飯,家裏的衛生都不用她打掃,因為還請了專門的清潔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