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成分,但更多地,是發自內心地看好兩個人。
而趙新苗自不用說,當聽見沈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雙漂亮的眼睛就被無意識的瞪大了,露出了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驚愕表情。
新年夜她們是在S市的煙花聲中,共同舉起手中裝滿雪碧的玻璃杯,在濃鬱的火鍋香味當中,一起度過。
做一桌子的年夜飯,對於這個隻有三個人的家庭來說,未免太過於形式主義,既不實用,麻煩且寂寥,能夠圍坐在一起涮肉燙菜的火鍋則恰到好處,彼此之間的距離挨得很近,火鍋的熱氣衝散的冬日的寒意,汗水從額頭密密麻麻的滲出,笑容都比往日多了幾分暢快。
“好辣好辣……”
沈母不是能吃辣的人,平時在家裏煮飯的時候,也特別強調飲食健康,少油少鹽,味道難免寡淡。
但沈繪提議吃火鍋的時候,她沒有反對,倒是筷子在紅鍋裏夾得飛快。
以前她總覺得,人要自律,要克製,要規劃好每一分鍾的時間,循規蹈矩的走出每一個步子。
但當熱辣的紅油入口,燃燒的感覺從胃部一直燒到心口的時候,她忽然覺得,以前自己堅持的很多東西,其實都沒什麼意義,她以為自己走在自己想要的道路上麵,其實不過是做了一個旁人眼中看起來光鮮亮麗的提線木偶,壓抑著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情緒,隻為了塑造一個完美的人設。
慶幸她現在清醒過來,還不算太晚。
人生還有改錯的機會。
若是死到臨頭的時候,再後悔自己的一生,從未有一刻鍾的時間,是真正的為自己而活,那她才會真的感到遺憾和悲哀。
“阿姨,快喝點牛奶,牛奶解辣,您不能吃辣,可以吃清湯裏的菜,紅鍋吃多的傷胃。”
趙新苗拿了一個幹淨的碗,將清湯裏涮好的菜放了進去。
沈母夾起裏麵鮮美的羊肉一口咬下,熱氣熏的她的眼睛微微發熱,“好,好……”
……
過完年,沈繪抽出時間,陪沈母回家辦了離婚的手續。
這件事情說輕鬆不輕鬆,說難,倒也不難。
說不輕鬆,是因為自從沈父發現沈母是咬定了離婚後,發動了各方親戚的攻勢,兩家人一起上陣,勸和不勸分,上到年逾八十的長輩,下到牙牙學語的侄孫,基本上都被派了出來,不過沈母很堅決,又有女兒站在自己身邊,不管別人勸多少次,把話說的多難聽,都充耳不聞,隻堅持一件事情,她就是離婚。
親戚走了,她抓住女兒的手,笑容有幾分苦澀,又有幾分釋然,“棍子不落在自己身上,就不覺得疼,說什麼我這把年紀了,離了婚不一定能夠找到更好的,誰說我離婚以後就一定要再找了,你爸我處了幾十年都靠不住,難道再找一個男人就靠得住呢?難道我離了男人就活不了了嗎?!我就要讓這些人看看,離了你爸,我隻會活得更好,更瀟灑,更漂亮!”
說不難,是因為沈父到底是學校裏的老師,不好糾纏,亦不敢將事情鬧得太難看。
沈母聲望在外,既是女性,過錯方也不在她,若是事情宣揚出去,大不了被人指點兩句,但輿論的腳跟,始終會站在她的這邊,至少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家長們來說,一個獨立自主的女老師,遠好於一個背叛家庭,花心好色的男老師。
何況沈父愛麵子,哪怕熟悉的人都知道,這家人就是表麵關係,實則早已經分崩離析,他也不肯讓人知道,自己是那個背叛了妻子和女兒的人。
兩人的房子,最終被過戶給了沈繪。
沈父在外的女人不願意他把錢都留給沈母,沈母也不可能讓他把自己掙的錢帶走,幾番扯皮下,最終決定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他們的女兒,沈父的情人對此很不滿意,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她生的孩子,不是沈父的親生孩子,說得難聽一點,沈父就是個接盤俠,供養這個孩子,已經算他老實,還想算計原配的金錢,就是沈父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