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兩步就疼得厲害……”

“至於明星,你還記得那張我貼在牆上的海報,其實是你的學生補習的時候帶來的嗎?因為你一直不準我追星,我用複讀機偷偷放了一張JAY的磁帶,被你發現以後,你直接把複讀機給我砸了,然後又怪我糟蹋了兩百塊錢。”

沈繪說著,莫名覺得鼻酸。

那些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的事情,再度回憶起來,才發現原來傷口從來沒有愈合,隻是結痂了,藏在其他的疤痕下麵,就以為自己已經好了。

很多事情沈繪不說,沈母自己都忘了。

她想要反駁些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她想要道歉,又覺得臉上發燙,怎麼也說不出對不起那三個字。

沈繪從沒盼過一向強勢的母親能給自己道歉。

她隻是看著有些無措地她道:“你看,你說愛我,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你覺得我離開S市是叛逆,到底是我叛逆,還是您的掌控欲太強?”

“我隻是不想做一個泥娃娃,被你捏成你想要的樣子。”

第48章 覺醒&窺探

沈母一直回到酒店,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沈繪的一番話,給她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她做了將近三十年的賢妻良母,自認為一直盡職盡責,沒有人比她做的更好,拿出來放到任何地方,都讓人挑不出一點的毛病來,如果不是兩家長輩身體尚算可以,她也沒有遇到特別貧苦的學生,說不定感動華國的節目她也是能上的。

但她的女兒卻告訴她,她這三十多年來所做的一切,其實不過是感動了自己而已。

她就像是大冬天裏被人當頭一盆冷水潑下,渾身都是冰的。

朱韻和蔣悅出門逛了一天的街。

朱韻出國多年,如今是第一次回來,蔣悅雖然說的一口好中文,但也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識到華國的城市,兩人跟個土包子似的,在S市的商城裏轉來轉去,大飽了眼福。

回到酒店的時候,朱韻累的路都走不動了,打開門就隻想趴在床上,躺一會兒再說。

誰想到,剛剛開門,就見到臨著窗戶的那張床上,坐著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沒有準備的她被嚇了一大跳。

隨即才看清楚是沈母。

“回來了怎麼不開燈,一個人坐在那兒發什麼呆呢?你不是說今天去找繪繪談談嗎?你們倆談的怎麼樣?”

她打開燈,看見轉過來的沈母,還想說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

沈母是個很注重麵子的女人,從她非要沈繪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去見從M國歸來的好友就知道,不管在家裏有多狼狽,受了多少氣,至少在外人麵前,她永遠要求自己保持著光鮮亮麗的模樣。

別的不說,至少在這一點上,沈繪母女倆還是挺像的。

不管在家裏有多鹹魚,外人見到的永遠都是風風光光的那一麵。

但此時,出現在朱韻麵前的沈母,表情頹唐,眼神空洞,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老了十幾二十歲一樣,如果說先前她看起來最多三十幾歲的樣子,現在的模樣到和她的實際年齡比較匹配了——甚至更老一些。

朱韻坐過去,擔心地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是冰的,冷的厲害,於是趕忙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韻啊,你說我做人是不是做的很失敗?”沈母忽然問道。

朱韻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說,疑惑地道:“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沈母苦笑了一下,自嘲地道:“我以為自己是個好母親,其實一點都不了解我的女兒,我以為自己是個好妻子,但繪繪告訴我,我的付出其實隻感動了自己,而我的丈夫和我丈夫的親人,根本就沒有把我所做的一切,放在眼裏,我不明白,這麼多年,難道我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一點價值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