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魏元溪終歸還是沉沉歎了口氣,在蘇樂猝不及防間將人抱起,輕輕的放到了床榻上。

魏元溪蹲下`身,捧著青年的腳,細心地為他穿上了鞋襪。

“你且安心,我……斷不會讓人與你為難,就算是楚昭安,也是一樣。”

魏元溪低著頭,麵色哀戚,聲音卻是沒有半點波瀾。

說完那些話,他將青年的一雙腳捧在手心,送到嘴邊輕吻,小心翼翼的態度仿佛他手上的並非一雙腳,而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珍寶。

蘇樂:“……”

蘇樂輕易的將自己的腳從對方的手中掙出來,毫不留情的對著對方的肩膀就是一腳。

對方被他踹的蹲跪不穩,一個踉蹌就倒向一旁,好在及時撐住旁邊的圓凳,這才免去倒地的狼狽。

魏元溪低頭苦笑,然而再抬頭時,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已經背著他穿著鞋躺在床上的青年,草草理了理衣襟,使人喚來了醉春樓的老鴇——三娘。

三娘是個年逾三十的豐腴婦人,一身花紅柳綠的裙裝穿在她的身上,搭配著清淡不刺鼻的脂粉香,竟不顯得庸俗,反而有種特殊的不流於平庸的美。

有傳聞說,三娘當年也是名噪一時的傾世名魁,如今一見,傳聞的真假可見一斑。

三娘知道男人就是當朝攝政王魏元溪,自然也大概了解男人的好惡,被召進來也沒上前討嫌,隻靜靜的守在一旁,等著魏元溪吩咐。

“憐生現在雖是你醉春樓的花魁,但你也當知曉憐生在本王心中的分量。所以,”魏元溪說著,從懷中掏出了兩張五千兩的銀票,遞到了三娘跟前,“這一萬兩,你該知道怎麼用。”

三娘心中一凜,連忙收了銀票躬身應道:“妾身明白。”

雖然魏元溪沒有明說這一萬兩的用途,但是三娘卻明白對方不是想給憐生贖身,而僅僅是想用這筆錢包下憐生,讓憐生在這裏不用經曆那些身不由己的風流事。

“另外,”魏元溪說著一頓,充滿了壓迫性的銳利目光直逼三娘的雙眼,“有些事情,即使你知道什麼,也要將它忘掉,否則……”

魏元溪話未說完,三娘已經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急疾道:“三娘什麼都不知道,更不明白王爺在說什麼。三娘隻知道,憐生,從來都隻是憐生而已。”

魏元溪這才滿意的看她一眼,擺了擺手讓她起身。

臨走前,魏元溪不死心的又看了屋內的青年一眼。

果然,對方留給他的還是一個拒絕的背影。

魏元溪走後,三娘看著床上的青年單薄的背影,即使身陷風塵經年,一顆心早已冰冷麻木,此時也忍不住起了波瀾,歎一句造化弄人。

“殿……憐生大可寬心,醉春樓雖也是歡場,卻也並不可怕。樓裏的姑娘們心地都是好的,恩客們也肯賣我三娘的麵子,況且你背後又有攝政王撐腰……定不會叫你在樓裏受了委屈的。”

側臥在床上的蘇樂身形微動,卻終究再沒別的反應。

三娘又歎了口氣,又叮囑了他幾句,才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光了,蘇樂才終於煩躁的翻過身來,目光呆滯的盯著帳頂出神。

說實話,雖然已經演過一場硬戲,但其實他還處在一臉懵逼的狀態中。

除開本來要和愛人愉快的嘿嘿嘿但卻眼前一黑穿了之外的懵逼感,還有就是“臥槽我男人這個世界竟然這麼愚蠢這麼渣”的懵逼感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