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段(1 / 3)

,隨著眾人,大聲喝彩了一聲,將那杯酒一飲而盡,便如此來隻是為

了聽聽故事,過過酒癮一般。

這段書說完,有人紛紛打賞,酒樓裏總算靜了一刻,我鬆了一口氣,終於將一杯酒喝了下去,道:“陸兄不

問,月影遣楚某前來,是為何事嗎?”

“ 月影那小丫頭想怎樣,我可是猜不到,”陸青那渾濁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線狡黠,他抬起頭來,目光四處

一轉,道:“不過,這裏的人想些什麼,我可是清楚的很,人都喜歡聽些新鮮事,先生說時無英雄,那也未必,

可說書的隻講些行俠仗義,豈不無趣。就象當年貓鼠之爭,凡上酒樓飯館,茶餘飯後誰不聽上一段,這一講足足

講了五年多,你道是講展昭與白玉堂怎生行俠仗義的嗎,還不是兩人怎生鬥法,怎生爭勝,就連白玉堂在開封府

門口打個噴嚏也有人聽得津津有味,不過講到衝宵樓,也就講完了,那之後,就連展昭‘禦貓’的名號都不太有

人提到了,何況現在都過去了十年。先生聽聽,這說書的都已經說到哪一出了,誰還記得當年的貓鼠之爭,江湖

上的後輩隻怕連白玉堂三個字都沒聽過,他墳頭上的草都長得老高了,月影現在偏生翻出這麼個陳年舊物件來,

又是何苦呢……”他提起月影,似乎意有埋怨,卻是親近得有如家人的埋怨,因著這情分,他這埋怨裏還透著幾

分憐惜。他將那煙花仗拿在手裏反複看著,搖頭道:“都十年了,莫說現在也燃不出煙火了,就算能燃,又燃給

誰看呢?”

陸青的話如他的人一般世故老道,語氣中卻有難掩的惋惜和感慨,他的話聽起來涓滴不漏,我也隻得不露聲

色,心裏卻並不慌亂。秉筆齋中並無一人,卻多的是勾心鬥角,欲想從一個人口中探出秘密對我本不是難事,誰

知卻被月影耍弄於股掌之間……好在,月影對我說了多少,瞞了多少,他也未必知道。我有意輕聲一歎,道:“

這煙火若然可以重燃自然好,就算不能也沒什麼要緊,畢竟有人等著的並不是這煙火,而是這煙火的主人。十年

或許不短了,這世上也早已物換星移,可是,若是有人心中記掛著,十年也不過隻是昨日,就算再過十年,也還

會有人等下去……”說到最後,想起月華,我的感慨已不是假的。

陸青抬頭看了我一眼,但轉眼間便又是適才索然的模樣,道:“等著又怎麼樣,所有人等的都是錦毛鼠白玉

堂,可這世上哪裏還有白玉堂。”

“錦毛鼠白玉堂”六個字,他便這樣慨然出口,可周遭的人各自笑鬧傾談,嘈雜聲中並沒有人留意,也並無

一人側目,我的心卻是一陣狂跳,“白玉堂確已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白玉堂了。”月影的話與他似乎如出一

轍,可是,我卻在他淡然的語氣裏聽出了另一番意思。

世上再無白玉堂,未必隻有一種解釋,或者是因為他的人死了,也或者是因為他的心死了,葬心斷情之後,

也許不是世上之人忘了白玉堂,而是他忘了世人,也忘了自己。因此月影才會道:“就算我將他留在我身邊一生

一世,他還是白玉堂嗎?……”

白玉堂的生死下落,我已經在心上輾轉了幾日幾夜,而在月華心裏,卻已輾轉了十年,我強自不讓自己語帶

顫聲,一動不動地看著陸青,慢慢道:“倘若……他現在已經不是白玉堂,又是誰呢?”

陸青一笑,道:“不是白玉堂,也一樣是我陸青的恩人,月影的五哥,大毛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