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畫板之後,他再度回到車上,將其他的行禮卸下來。當他把紙袋丟到地板上的時候,今天指導老師伊豆交給他的就業資料和文件掉落一地。
“就業………嗎………”
↑思↑兔↑在↑線↑閱↑讀↑
今年春天的時候,他決定了這幅畢業作品將是他最後一次畫圖。
一直那麼深愛著的,一直堅信自己會繼續走下去的日本畫世界已經離他遠去。現在存在弘之心頭的隻有一種痛苦的義務感而已。到底是什麼地方?什麼事情亂了方寸呢?原本那麼明亮、開闊的道路現在已經消失於白茫茫的霧氣當中了。見不到任何指標的他隻能愣愣地呆立原地。
“啊………糟糕………”
弘之搖搖頭,企圖耍掉那些無謂的傷感,將用廢紙包起來的白色畫板攤在地上。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把最重要的墨帶過來。這邊也不是買不到墨,但是他想用比較好的墨畫他的畢業作品,所以特地跟父親要了一些來。
“沒辦法………隻好再回去拿了。”
他瞄了一眼手表,時間才不過七點過一點。來回老家不到兩個小時,回來之後再作畫的話,時間應該也還夠。弘之飛奔離開房間,再度跑下公寓的樓梯。
秋天隨著濃度漸深的藍色黑夜降臨了。
和盛夏時暗淡的黑夜大異其趣的沉穩而靜謐的夜,正是逐漸逼近的秋天的先遣部隊。吹拂而過的風也不再是蘊含著白晝氣息的暖風,而是沁沁的涼風。
繚拿著高木給他的白酒走在路上。用兩層紙包起來的酒還有一些餘冷。
“我想如果你那麼擔心的話,最好去找弘之本人去確定一下。”
高木的建議一針見血。
“後天你不是就要回巴黎了嗎?既然如此,今天找個時間去看看他吧?”
“可是………我怕我多管閑事反而會造成反效果………”
高木把仍然猶豫不決的繚丟在起居室,自己走向廚房。他打開冰箱拿出一瓶酒,三下兩下就用紙包起來。
“克己………?”
“那麼,就說是我派你去的吧?隻要有這個理由就好了。去看看他吧!”
說完,便把那個包包往繚懷裏一塞。
“這是由美子秘藏的波爾多。如果她罵人的話,你可要擔起責任啊!”
老朋友說完,便往繚的背後一推。
繚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冊子,確定了弘之的地址。是高木寫給他的,而且還附了一張簡單的地圖。
“嗯………啊,就是這裏………”
那是一棟小小的白色灰泥的學生公寓。這裏距離弘之就讀的美大步行隻要五分鍾就到了,確實是個適合的地點。聽說弘之自從進大學之後,就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裏。繚抬頭看著二樓的門,慢慢地爬上樓梯。
看過一扇又一扇的門之後,發現最後一扇門旁邊貼著‘木城’的牌子。繚輕輕地吐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敲了敲門。
“木城………?”
沒有回應。繚又敲了一次門,還是沒有回音。
“不在嗎………?”
繚輕輕把手搭上門把,他發現門竟然沒有上鎖。繚滿臉困惑地打開門,往房裏踏進一步。
“喂?噢,是我。你在老家那邊嗎?難怪我打了幾次電話都沒人接。”
高木在房裏接電話。
“今天打算留在那邊?………啊,不是最好了。沒什麼………隻不過我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