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麽都失去的絕望他不想承受,所以才會猶豫不決,蹉跎不前。但是有一點雲雀是知道的,他知道六道骸絕對還活著,那個人不會如此輕易死去,隻是等了他半年霧守的任務堆積如山,回歸後有的忙了,若是別的任務雲雀恭彌當然不會去管了,他喜歡看著六道骸忙的焦頭爛額樣子,可是Scorzato家族的任務則萬萬不得讓骸去做,骸過去的經曆雲雀有所聽聞。即使骸不說他也知道,政治鬥爭陰謀詭計的黑暗麵,毫無人性的毒品實驗,那種事情曾經在骸的幼年時期留下了深刻的影子,不知怎麽的雲雀恭彌不忍心見著骸再看見那種事情,盡管他不確定那件任務最後會不會真由骸來完成。任何讓骸不快的事物都該被咬殺,雲雀不想讓骸再經曆過去痛苦的記憶,一點都不可以。然而雲雀恭彌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那是他的死穴,要想完成任務就得適應群聚。雲雀因此變得疲憊不堪,但在最勞累的時候也要想著除掉一切讓骸痛苦的事物這個信念撐著他幹了下去。
雲雀恭彌對骸很癡,骸也一樣,在痛苦的時候還不忘想著心上人,所以玩了個過去用過的把戲,他再次實體化想去看看恭彌,這回的實體差點要了他的命,沒有庫洛姆一切都得由自己來做,結果用了地獄道的所有能力,帶上對恭彌的所有記憶完成了那個半成品。大約是世事難料,就算是在那種情況下的他也想保護恭彌。看著恭彌痛苦骸就想為他去除去一切,即使沒有任何記憶也要無償為他付出,做自己厭惡的事情也好,憎恨的事情也好,為了恭彌一切都能忍,為恭彌付出就是骸最大的快樂。骸就是這樣的人,做任何事情都喜歡用極端手段。
在Scorzato家族事情結束,一切都落下了帷幕。
雲雀恭彌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有一點他始終沒有弄清楚而且骸也回答地很含糊,那就是為什麽六道骸會如此輕易地受如此重的傷。他想了會最後終究沒有開口,他覺得兩人間還是要留著個人空間,必要時候骸一定會主動告訴他的,如果骸不想說,就不該勉強他。
“我第一次為別人如此竭盡全力。”雲雀小聲地說道,骸將他抱得更緊了,“恭彌,我不會再任性了,以後絕對不會了。”
骸為什麽會消失那麽久,會受傷,那是有原因的。和雲雀在一起那麽久,能做的他都做的,兩人互通心意,那樣的日子過得很甜,在外人看來確實如此。可骸心裏一直有個疑問,那就是雲雀倒底有多在意他,這個問題困擾著他很久,他明知道雲雀是愛他的,卻又忍不住地去懷疑。當然了,一直以來都是骸單方麵在付出,雲雀默默地接受著,心裏感激著,思念著,本來沒什麽不好,可雲雀恭彌他不是個容易流露真實感情的人,加上他倆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而導致了這個問題一直壓著無法解決。
有一日骸想,要是他不在了雲雀會怎樣?在兩人分離的時候都是骸主動去聯絡雲雀,給他發消息,給他電話,而雲雀卻從未主動去聯係他時間越長困惑越深,最後演變成了對愛的懷疑。在任務中骸確實是有了危險,但那還不至於會受傷,受傷是骸自願的,當時的他是真的想去測試下雲雀對他的感情。甚至還遐想著雲雀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露出了擔憂。
人算不如天算,傷的程度超過了骸的想象,他在冰冷的地方沈睡著,並固執著不想讓傷口好起來,另一方麵他又為自己的所為感到羞恥,愛一個人就應該愛得徹底,可他居然會懷疑自己所愛的人,那麽問問自己,他是不是真的愛雲雀恭彌的?真的愛一個人就應該接受他的一切,愛不是比賽,不是考驗,而是複出,想著想著,骸漸漸地不敢麵對自己,他從未有多這般心亂,他開始懷疑自己對雲雀的愛起來。在雙重懷疑中,骸還是迫切地想知道雲雀現狀如何,於是使用了和過去一樣使用了實體化手段去見雲雀,在見著雲雀那失神的樣子,那模樣著實讓他心痛,使他變得更不想麵對自己錯誤而強迫自己忘掉一切,除了愛。這也是本體蘇醒後的骸之所以沒有馬上恢複記憶的主因。
六道骸啊,什麽都好,除了為雲雀恭彌付出太多。付出了過多,雲雀就不明白他能做什麽,因為要做的事情全都被骸做完了。愛是兩個人的事情,需要兩人一起維護,而不是一個人的獨自支撐。否則再濃濃鬱的感情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怠盡。
骸摟著雲雀,雲雀很乖地依在他的懷中,骸覺得雲雀變了,這段時間中他變了。過去的雲雀不會對他說為了他竭盡全力之類的話,也不會在公共場合中和他擁抱……是的,雲雀恭彌變了,六道骸也變了,通過這件事情,他們都變了。
“恭彌,我們回去好不好。”
雲雀點點頭,離開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櫻花樹,那是當年骸種植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