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魔都火車站,蕭瑟的寒風裏,依舊是一副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南來北往的旅客們提著大包小包,拖家帶口麵帶笑容地踏上自己的旅程。
月台上,等待列車到站的人們擁擠著眺望著,期盼那班高鐵的到來,將大家帶回期盼已久的家鄉。而在這幅歸家的畫卷之中,站在月台邊緣,低著頭沉默無語的艾倫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作為一個孤兒,在十歲之前曾被魔都聖主教堂的查普曼神父收養,可惜後來教堂被強拆,神父也因為年老體衰撒手人寰。孤苦無依的艾倫隻能流落街頭,在打架、盜竊的道路上越滑越遠。
魔都火車站曾經是艾倫最熟悉的一個據點,他曾經在這裏創出了日竊百人的記錄而聞名江湖。可現在剛剛十六歲的艾倫卻對這一切有些膩煩了,他打算趁著過年的時節,這一個小城市定居下來。說不定還可以籌建一座教堂,自己當個神父,為查普曼神父撒播主的福音。
火車由遠至近開始進站的時候,艾倫隨手從自己的褲兜裏摸出手機。出於職業習慣,他兩指探入褲兜輕夾,手腕一抖,手機便已經落入手中並且解鎖成功。
就在艾倫的手指剛剛點中王者榮耀的圖標時,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句大吼:“好小子,可逮到你了!”
隨後,一股大力從背後傳來。
不好!有反扒隊員!
艾倫腦海中瞬間閃過這麼一個念頭,習慣性地腳下用力蹬地,向前猛地一躥,當他一腳騰空的時候才回過神來,這裏可是月台呀!
天哪!剛才我掏得是我自己的手機,怕什麼反扒隊員呢?!
可惜一切已經遲了,在周圍人群的驚呼聲中,艾倫斜斜掉下月台,被入站的和諧號撞了個正著。
在意識陷入黑暗之前,艾倫的腦海中閃過了他這一生中的幾個珍貴畫麵。
從小收養他、教導他的查普曼神父那慈祥的笑容;查普曼神父鬱鬱而終時的叮囑;饑寒交迫之下第一次伸手偷東西時的緊張。
最後出現的卻是手機上王者榮耀的登錄畫麵一閃而過。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尖叫聲響徹了整個魔都火車站:“殺人了!我看到有人被推下去了!”
站在艾倫剛才所處位置上的那名反扒隊員,尷尬地向周圍人解釋著:“不是我推的,他是自己跳下去的!真不是我推的!”
……
“呼~哈!”清澈的小河裏,艾倫伏麵朝下地趴伏在水中,突然猛地將頭揚起,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這是一條深不過小腿,水流緩慢的小河,不遠處是一片片聯排的房屋,看樣式似乎全都是些歐式建築。
從流經唇邊的水珠裏,艾倫依稀能夠感受到溪水的甘甜可口,似乎在環境汙染越發嚴重的魔都周邊,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一條溪流和建築群。
依舊保持著跪伏的動作,艾倫低頭向水麵望去,層層漣漪之間隱約能夠看到水麵的倒影裏,是一個金發少年,那白皙的皮膚跟艾倫常年流浪而曬黑的樣子截然不同。
嘩的一下,艾倫挺直身子,抬起手臂看了看,細嫩的雙手沒有一絲老繭的痕跡,雖然手指依舊修長,可艾倫敢斷定這絕對不是自己原本的身體。
“嘿!快看哪!艾倫·巴洛斯那個魔法白癡還沒淹死!”
“哦,真是太可惜了,我還以為他真的把自己淹死了呢!”
岸邊傳來一陣嬉笑聲,幾名身穿灰色魔法長袍的少年正彼此打鬧說笑著。可話語中的那股冷漠和絕情,卻讓艾倫立刻沉下了臉。
在這些人的譏諷嘲弄之中,艾倫仿佛又回到了曾經那段不堪回首的流浪生涯之中,那是在失去了查普曼神父的庇護之後,他人生之中最黑暗的一段經曆。
艾倫猛地扭轉過頭,狠狠地瞪了岸邊那群少年一眼,右手的拇指與食指、中指用力摩挲了幾下,強行忍下了動手教訓他們的衝動。
“嘿!艾倫,你還不能走!”一個身材消瘦卻昂首挺胸,一副囂張樣子的少年攔在了艾倫跟前。
“膽小鬼,連死都不敢嗎?你還以為你是那個魔法天才?你還以為你的父親是財政官?醒醒吧,你的父親已經身敗名裂,你依靠作弊手段騙過魔法測試的事情也被埃德蒙法師拆穿,像你這種垃圾,難道不應該去死嗎?老老實實地躺會水裏,讓潔淨的溪水洗刷掉你身上的罪惡吧!用你的生命來懺悔吧!”
少年那單薄的雙唇上下翻飛,卻吐出了無比刻薄惡毒的話語,竭力要慫恿艾倫去自殺。
可惜艾倫早就在流浪的日子裏練出了一副寵辱不驚的心性,這樣的言語攻擊根本就不放在他的眼裏,但這並不代表艾倫就能夠容忍他的言行。